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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不能在孩子面前说,秦未然打电话叫亚力上来餐厅陪孩子们,他和白浠移步去了酒店的咖啡厅。
俩人面对面而座。
秦未然开门见山,道:“你把我当成了你丈夫,我可以理解。但,我对你真的没有印象,即便我真是……那个叫迟暮年的人,可我脑子里没有与你的感情经历,心里也没有你,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愿意和一个心里没你的男人在一起吗?”
白浠抬眸坚定地看着他眼睛,一口气将心里的话倾注如流,
“我愿意。你就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不管你现在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会等你,等你记起我,或者,等你重新爱上我。我不知道你从山崖掉下去后是怎样得救的,这四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一直在找你。
你失踪后我躺了三年,连怀孕生子都是在昏睡中完成的,因为我无法接受你死了,我宁愿长眠不起。他们找不到你的尸首,也查不到你的任何踪迹,你不知道我这四年是怎么过的,正因为相信你还活着,我才好不容易撑到了现在。”
白浠轻颤着说出的话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在他心门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某种东西破门而入。
他稳了稳心神,将视线移向别处,薄削的唇微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查过了,你们在华国已经离了婚,既已离,说明没有感情了,何必勉强。”
白浠:“可我们在塞萨的结婚证明还有效,在华国的离婚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说来话长,以后我会慢慢讲与你听。”
以后,听起来有些美好,也有些期待。
可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自掘坟墓,而且他还没解决洛琳的事,洛琳的恩情,抑或阴谋。
“结婚证的人是迟暮年,我叫秦未然。何况我有未婚妻,你也改嫁了不是吗?不管过去如何,请你面对现实。现在我爱的人不是你,以后还是各过各的,强扭的瓜不甜。”
不止是你,我谁也不爱。
白浠嗤笑一声,“所以,你是想说,你现在爱的人是她——你未婚妻?”
秦未然默了。
一想到昨天她那么强悍地攻占他身 心的城池,那感觉让他陌生,让他慌乱失措,也许让她误会是最好的选择。
白浠心中骤凉,眸底染雾,抿了抿唇以图抵住哽咽,“我没有改嫁,贺深是在替你履行父亲的职责,你这样……真的很伤人。”
秦未然:“对不起,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请你原谅。再说,我不一定是你所说的迟暮年,我的记忆虽没了,但我的过去在欧洲,当然,为了对你负责任,我会尽快弄清楚事实。不过即使我是你口中的人,我亦已经不记得爱过你,你不能强迫我和你在一起。”
白浠紧紧捏着拳,沉默了很久。
随后轻轻开口,“原来如此,言下之意就是你已经不留恋你的过去了,不管真相如何。也对,有了新人忘旧人,呵……”
她的受伤,她的倔强。
秦未然看在眼里,心潮一波接一波地迎浪而起,却强装镇定,一脸凛然。
至少,现在,不能给她希望。
这几年在欧 洲上流圈层的商 战运筹,他习惯了行事谨慎。
凡事只有十足的把握,他才会行动。
在投 资界里角逐,他之所以能从那些根深蒂固的欧 洲佬圈子里占据一席之地,凭的就是前期的尽调足够充分,出手才能快狠准。
当然,出手之前,他不会让任何人猜中他下一步的行动。
洛琳不惜一切从他醒来就开始催眠,布了这么久的局,他很好奇是为了什么。
昨天他看出来了,洛琳的目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这一点上看,自己大概率是那个迟暮年,洛琳的行为足以说明她的动机。
只是洛琳和白浠,是什么关系,一个在暗,一个在明,白浠似乎并不认识洛琳。
将她拒于千里外,也许会有点伤人,但事情未明朗前,姑且当是为了保护她吧。
再者,这女人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他平静的心湖,温柔的激起了层层波纹。
尤其是经历昨天的亲 密接触后,他每每想起都心律紊乱、跳动异常。
才见了几次面,她就搅乱了他的心神。
可矛盾的是,她身上的某种特质又能让他安心、眷恋,像DU/品,尝过一次便深陷其瘾。
甚至有种错觉,她就是自己被劈开的另一半身体,拥她入怀时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他从未经历如此不可控的情况,这种复杂的状态是陌生的,他下意识地想将自己从这种非正常状态中挣脱出来。
收回思绪,秦未然出手按了按眉心,悠然道:“死守着过去,毫无意义,展望未来吧,白小姐。”
白浠仰了仰头,把呼之欲出的泪泉堵得死死的。
迟暮年,你给我记住今天的话,别后悔,待你哪天想起了,别哭着来求我。
半晌,她才波澜全无地傲然开声,“很好,谢谢秦先生的建议:展望未来,接纳新人。既然你拥抱了新生,那我也不能留恋过去,也许我也可以尝试去爱别人。”
说罢,白浠已蓦地站起来,翩然离开。
秦未然目光缱绻地送走她婀娜的背影,不料白浠突然回头,他倏地转开视线。
白浠说:“对了,孩子你也有份,亲子鉴定你随便做。所以……一人带一个,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