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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出了件事。
单位的头儿被带走调查,扯出来一大串。作为会计的谭雅文不可避免地牵连其中,她帮头儿做过几笔假账。
谭雅文想和罗辰说说,以罗辰的人际关系,就她那点事根本不算啥。但他们有点尴尬,一个月前,谭雅文和罗辰离了婚。
虽然谭雅文还没有从家里正式搬出去,让她再厚着脸皮低声下气求前夫,着实不爽。
而离婚的时候,谭雅文更是把话说绝了,她说早对罗辰没有感情,俩人再拴在一起是受罪。罗辰磕儿都没打,直接离了。
现在想想似乎有些莽撞,退一万步说,早知道她会遇上这档子事,就不该离婚。
谭雅文之所以和罗辰离婚,是因为林塞。
从某些方面来说,林塞连罗辰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不过是个企业的普通员工,经济水平一般,有套老破小的房子还是爹妈留下的,谭雅文脑子抽了,到底看上他啥?
谭雅文会弹古筝,和林塞是在公园参加业余剧团认识的。
用谭雅文的话,林塞有才华,会弹琴,会写诗,写的一手好字,这种魅力十分吸引一个中年女文青。
罗辰是有能力,有权力,可他除了应酬和喝酒,对谭雅文还有半点温存吗?当年他们结婚,完全是父母按各方面条件强力撮合。
婚后培养出来的那点不牢靠的感情,也早就消磨殆尽。
活到了四十岁,她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迟来的爱情。
谭雅文最后还是主动给罗辰打了电话,让他回来吃晚饭。
他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特别是离婚后。
谭雅文没搬走,是单位的新房还没下来,她又不可能在没有接到林塞邀请的情况下,厚着脸皮搬到他那里去。
才离婚就立马住到别的男人家里,明摆着她婚内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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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辰回来的有点晚,他说推掉一个应酬才脱身。谭雅文心想,他能为她推掉应酬,她是不是就该对他感恩戴德。
她做了几个罗辰爱吃的菜,没办法呀,现在有求于人就得放低姿态。
饭吃到一半,她瞅准时机把自己的事儿说了。
罗辰慢条斯理地吐出一根鱼刺,波澜不惊地说:“你那点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从哪方面来说。
如果你们头儿把事儿都揽了,你们都能保平安,但是,这种事儿谁愿意担责,不都往外推嘛。”
他说的都是磨盘话,转了一圈等于啥都没说。如果是这样,她还问他干什么。
她有点火,罗辰这是故意的吧,难不成她还得跪地求他。
她可做不到。
这时恰好她的手机响了,她瞥上一眼,林塞发来的信息。
换作过去,她肯定毫不顾虑罗辰的感受,迫不及待去打开。
此刻,她没有动手机,清清嗓子说:“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职位在那里放着,如果我真被连累进去,对谁都没好处。最主要还影响到孩子。”
罗辰嗤笑:“你还能想到孩子,还知道自己是当妈的。”他的言外之意是,离婚的时候谭雅文可从来没有提过孩子。
虽然林塞没有实打实出现在谭雅文和罗辰的婚姻当中,罗辰在离婚的问题上也不纠结谭雅文的对错,但罗辰又不傻,他能猜不到吗?
没有捅破,不过是给彼此留点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