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老的看到李阿香惊诧的目光，一下子拔高了声音，不自在地说：“你忘带钱包了吧？”

小翠看了一眼婆婆，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阿香没有吭声。

“大姨，你去买吧，我和你儿媳妇有话要说。”李阿香顿了顿，“我点拨一下她，这个对生孙子有好处。”李阿香其实在胡说，可她就是看不惯这老的欺负她儿媳妇。

一听说生孙子，老的来了精神气，从炕上跳下来，欢喜地说：“我去，我去。”

老的走后，小翠怯怯地看着李阿香，她不知道李阿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别紧张，我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李阿香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抚小翠。

大概是压抑得太久，突然有个人愿意听听自己的心思，小翠的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我不想再生了，医生说了，我做刮宫太多了，就算是怀孕，也保不住了。而且对我的身体伤害很大。我才三十岁，现在这个光景跟老母猪有什么区别？”小翠捂着脸，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淌出来。

“你的想法你丈夫知道吗？”李阿香心疼地问。

小翠点了点头。

“那他什么意见？”

李阿香等了许久，也没看到小翠回复，就在她准备转移话题时，小翠突然往起了袖子。李阿香看到她的胳膊上全是淤青，新旧伤交织在一起，“这就是他的态度。同房的时候我稍微不合他的心意，他就打我。王红梅更不是人，她明明看到她儿子动手，也假装看不见。还说话刺激我，说我是生不出小子的野鸡。”

小翠的话让李阿香心头一痛，女人如果没有男人撑腰，在婆家是很难立足的。她很感激苏大志对她的维护。

“我男人就是个混蛋，他因为我生不出小子，把他赚的钱都给婆婆保管，平日里我连一分钱都看不到。买点儿啥都得婆婆批准。前几天，我想给三丫买点儿卫生纸用，就去给婆婆要钱，婆婆不仅不给，还拿话刺激我。说丫头蛋子不配用卫生纸！”

她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你的日子真苦，就没想过离婚吗？”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可是李阿香觉得这样的婚姻不如没有。

“怎么不想，起诉过好几次了，可是王红梅说，我要是敢离婚，她就把我闺女扔到井里淹死。”小翠越说越激动，脸上写满了仇恨。

这个王红梅还真不是人！

“你娘家人就不管吗？”李阿香又问。

“我是远嫁，爹妈早就没了，还有一个哥哥，可我哥不管我，他说我是自作自受，当初他就不愿意我嫁过来。”小翠的脸上写满了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