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烈坐在床边的轮椅上,温柔的牵着妈妈的手。
安静的时候显得更加迷人特别,冷漠的面容下,眼神里满是柔情和关切。
站在一旁的苏若秋盯着他看了许久,感觉自己的精神都被他深邃的眸子给吸引了。
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一直呆呆看着他的苏若秋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陈婶和白叔。 陈婶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精制的小碗。
“师父,这是人参茶。” 陈阿姨说道。
要是晚点夫人还没有醒,她就去一小喝一碗人参茶。
“恩。放手吧。” 靳以烈头也没抬。
“小姐,您怎么还没醒?” 白杨焦急担忧的目光落在苏若秋身上。
他的口音刚落,苏若秋正要回答她,却听床上某处传来微弱的声音,转头看去。
“夫人醒了!” 陈姨冲动的叫了一声,但还是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吓到刚睡醒的夫人。
白杨的情结也很冲动,他快步上前,站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妻子。
柳秀琴从迷醉中清醒过来,眼皮缓缓睁开,又微微合上。
两三下后,她的眼皮才完全睁开,与展现出来的光彩相得益彰。
二十年来,她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昏暗、深不见底的黑色。
火柴丢了看不见,只能靠脑子分辨了。 她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如今她有了二十年未见的光芒,而她只是度过了很短的时间。
她在心里认命,再也没有重见光明,却不敢再见她的荣光。
柳秀琴扭头看着轻轻牵着自己手的靳伊烈,眼眶顿时湿润了,激动的坐了起来,反而握住了他的手。
“儿子,我的烈儿,毕竟妈妈还不如见见你呢。” 柳秀琴几乎是抽泣着说着,眼圈里藏着的泪水掉了下来。
她的儿子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长得很像他的父亲。
“女士,您的眼睛刚刚恢复,不要太冲动。” 苏若秋上前,语气温和,“陈姨,先让夫人喝一口温开水。”
“好,我这就去。” 陈婶说着,快步跑了出去。
看到妻子的眼疾痊愈,陈姨更加佩服苏小姐,感慨万千。
“苏小姐,还有什么事吗?说吧。” 白杨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苏若秋看着泪流满面的白叔叔,笑着摇头,“不用了。等夫人喝完人参茶,让夫人多休息,一开始不要用眼睛看草木。”
夫人的眼睛已经痊愈,只能看见了。 她需要好好照顾他们,保养好自己的身体。 暂时还有一段休息时间,不要用眼睛过渡。
柳秀琴这才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怜爱,“你一定是若秋的丫鬟。”
可惜,明明精致面孔的小姑娘,却被一脸的红歌给毁了。
“是的女士。” 苏若秋笑着回答。
“妈,喝完水喝了人参茶,你就早点睡吧。” 靳以烈忽然说道。
两个人聊着天,他生怕说起自己答应若秋的婚事,免得让自己的母亲情结产生太大的震动,造成斜眼的不良影响。
母亲很难再见到她的荣光,而他却什么都不肯做,任由母亲再次坠入黑暗。
“是啊,夫人,您的眼睛正好休息多了。” 陈婶也赞同,她不懂少爷的心情。
“夫人,您有什么要说的,明天再说吧。” 白杨也这样劝夫人,生怕自己不好好休息,会出什么意外。
柳秀琴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苏若秋身上,笑道:“好,我等你们。”
喝完人参茶,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她又开始想起自己的丈夫。
她的眼睛还好,只是他应该已经不在了。
*****
“你没有问我为什么打扰我。” 靳以烈毫不意外的说道。
“你是怕夫人冲动,我明白。” 苏若秋站在他对面,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电梯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在里面。 陈阿姨和白叔叔走上楼梯。
苏若秋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这电梯应该是专门给他安排的,因为他腿脚都不好受。
“我答应嫁给你,一定会做到的。不过,我得等我妈冷静下来。” 靳以烈淡淡的说道。
“恩。不着急。” 苏若秋笑着回答。
“世界上最牛逼的眼科医生都无法修复我妈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的。” 靳以烈冷静下来后,薄唇微启。
他注意到他妈妈的手指上缠着纱布。
“因为傅丹田中的毒是蛊毒,我很好奇,夫人是不是得罪了人?” 问完这个问题,苏若秋才想起问他。
靳以烈仔细想了想,他的母亲生性善良善良,不应该是囚犯,如果是囚犯,应该是靳家。
沉默许久,他轻声回答:“没有。”
“那……夫人什么时候瞎了?” 苏若秋迟疑的问道。
“生了我之后,说实话,坐月子之后,我完全失明了,刚出生的时候,我的视线是模糊的。” 哪怕时隔二十年,再次开口时,靳伊烈的情绪依旧是那样的深沉。
他总觉得是自己害得妈妈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怀了他,而爸爸也因为这件事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头。
苏若秋微微蹙眉,点了点头,视线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腿上。
“你……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苏若秋迟疑的问道。
“问。” 靳以烈语气淡漠,绝美的脸上带着冷漠之色。
“你的腿是从小就这样,还是后天养出来的?” 苏若秋眨着眼睛问道。
以前偶然看到的通讯,只提到他的腿脚不便,但媒体从来没有提到他是天才还是后天。
他的腿似乎是媒体的忌讳,媒体也只字不提原因。
网上很多网友的预估只是预估,什么都说了,谁也不知道哪个是对的。
” 靳伊烈依旧安静矮小,然后毫不意外的说道:“从我出生就是这样。
“哦。” 苏若秋下了决定,犹豫地看着他。
靳以烈隔着电梯墙,还不如看到她的脸,看到她半张半张的脸,淡淡开口,“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苏若秋露出一脸羞涩和尴尬,捻着头发指了指,“我……我能看看你的腿吗?”
靳以烈的眉头不受控制的皱起,在电梯墙内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松手,“嗯。”
“那……我们回房间吧?” 苏若秋试探的问道。
客厅里,挡着这么多人的脸,我总不好意思提裤腿。
电梯在一楼停了许久,见他做出决定,苏若秋赶紧推到二楼。
从电梯出来,苏若秋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他的房间。
关上门后,苏若秋面对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在悄然加速。
靳以烈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眉头微皱,似乎在等着她离去。
苏若秋暗暗吸了一口气,伸到他眼前,想把他的裤腿撩起来,却没想到他的裤腿有些窄,根本没到膝盖。
辗转反侧了半天,苏若秋终于露出尴尬的笑容,“呵呵……裤腿提不起来了。”
“摘下来。” 靳以烈忽然说道。
站在他面前的苏若秋听到他的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他脱下裤子的画面,脸颊上浮现出两抹红晕。
苏若秋略一迟疑,沉声道:“好。”
口音一落,她正要上去解释他的备忘单。
“回转。” 靳以烈忽然吐出四个字,语气淡漠,没有丝毫的暖意。
“啊?” 苏若秋不解的看着他。
你不是叫她脱裤子了吗?
靳以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短暂的怔怔后,苏若秋转过身,心头有些狭窄,耳边传来的沙沙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脸颊上的红晕更甚了。
就在苏若秋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的时候,就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好。”
苏若秋转头,看到床上躺着他的裤子,膝盖上盖着被子。
暂时的场景让她暗自松了口气,总觉得自己会看到一些不合适的画面。
走上前去,苏若秋收起心中的戒备,神色瞬间变得平静而坚决。
苏若秋警惕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腿,将盖在头上的被子又掀了一点,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靳以烈看得见她脸上的变化,他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若无其事。
苏若秋重新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你想说什么,不需要我问你。” 靳以烈若无其事的抬起头,与她的目光对上。
“你的腿也中了蛊毒,只是威力太大了,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帮不了你。” 苏若秋淡漠的看着他。
他心里对他有怜悯之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以靳伊烈这种男人的嚣张气焰,绝对不喜欢别人的同情。
苏若秋见他沉默寡言,继续道:“说不定你是在夫人怀你的时候中了毒,我的理由是有人要杀你等母子,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夫人的身体被你吸收了所有的蛊毒,当时还是胎儿的你,留在夫人体内的只是微弱的蛊毒,绝大部分的蛊毒都留在了你的体内,导致现在的四肢不方便。”
“既然蛊毒如此厉害,却只是弱蛊毒,我娘亲双目失明,而我中了深蛊毒,为何腿不能废?” 靳以烈盯着她问道。
他的眼里没有质疑的神色,只是提出了合理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按照正常的认识范围,你要是中了这么深的蛊毒,埋藏在你的身体里这么多年,你就活不下去了。” 苏若秋如实说道。
强奸她们的人显然是想让她们死,否则不会对她们下如此重的手,所以强奸她们的人中大概只有20%是想控制母子,不让谷病毒爆发。
“照你的话来说,这蛊毒并非无解。” 靳以烈说道。
“恩。不过暂时我的本事还不够,所以也没办法。” 苏若秋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