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和傅思言结婚两年了,很少见面。
她总是坐在这里度过漫长而寒冷的冬夜。
零点过后,就是他最爱的人的生日了。
但令她惊讶的是,他在一分钟前给她打了电话,说他想见她。
“想”两个字让她白等了半夜。
她低下头,看着无名手指上那枚相配的戒指,指尖擦过闪闪发光的钻石,她抽搐了一下。
他只是随口说的,她却是那么刻意。
这时,门被推开,南生抬头。
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顿时打了个寒颤。
但她什么也不在乎,只是仔细地看着他。
男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冬天的气息,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南生的心仿佛被揪紧了。 尽管知道他的疏忽,她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朝他走去:“是……”
当他看到身后拿着金镜的男人时,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北城知名律师梁文。
她脸色瞬间一僵,脑海中涌动着粗略的预测。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温柔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思妍……”
傅思言不理她,径直走到了沙发边。
越过肩膀的同时,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那是他的爱人,也是她姐姐荀风月专用的花露水。
仿佛有一只手在拉扯着她的心脏,让她痛得几乎要阻碍。
傅思言在沙发上坐下,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掏出一根烟点着,脸色惨白。
梁文流走过来:“付太太,请坐。”
南笙坐在傅司言面前,穿过浅浅的烟雾,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她身上。
梁文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南生,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手续:“付太太,付先生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你只需签上名字,就可以拿下这一盘。” 豪宅千万。”
南生的眼圈有些酸痛。 这几年,就算他盖了块石头,也应该暖和了吧?
她强忍着泪水,不想在他面前丢掉尊严:“一千万?以傅先生的身家,你不觉得太少了吗?”
傅司彦微微皱眉,目光终究落在了她的身上。
梁文似乎早就猜到了她说的话,连忙又拿出了另一份离别协议:“这份是经过公证的,比之前的多了傅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算傅太太如果你不满足,就凭傅老师的能力,你就会穷困潦倒。”
恐吓和混乱确实是紧密相连的。
南生听后心更痛了,他眼里的这就是她吗?
只爱他的钱?
疼得太厉害了,她咬紧嘴唇,反而冷笑道:“付老师可笑,我不分手,一千万零百分之十的股份算什么?”
傅司彦眸色浅浅,看都没看她一眼。
梁文又拿出一份和平协议,“这份协议包含了你们结婚三年所犯的几个重大错误,其中之一就是婚姻出轨,如果你不肯签字,我就等你。” 这是人民法院被告人的陈述。”
南生的指甲还深深地嵌在她的手掌里,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一心一意的迷恋着他,为什么要出轨?
南生惨淡一笑,看着眼前的三份和平协议,只觉得嘲讽。
傅思言终于开口了,说出了来后的第一句话。
“签吧,风月还在车皋等我。” 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南生所有的情结,她甚至有一瞬间不知所措。
她爱了近十年的人是他?
过去的一切都变得疯狂和可笑。
南生不再看他,抬手将三份离婚书收了起来,低头低声说道:“傅先生,无论你结婚的程度如何,能给我时间商量一下该签哪一份吗?”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睫毛,傅司彦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好的。” 扔下这个词,他大步走了出去。
梁文也站了起来,满脸敬佩地道:“南小姐,今天是荀风月小姐的生日,傅先生希望您能尽量签下和平协议,告辞。”
一把刀又一把,将她的心剥落、撕裂。 一时间,浓浓的黑暗蔓延开来,她的喉咙发紧,有一种被堵住的感觉。
傅司言一直都那么了解她,猜透了她的每一步。
是的,她的分手和求婚,就是他送给南风月的生日礼物。
南生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她含着泪水拿起笔,毅然在第三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一刻想要他。
收拾干净离开家,眼前就是她的陛下。
坐了一整夜。
天空依然明亮。
之前荀风月给她报了一个旅游团,就是为了让她放松一下,放开她和傅思言的恋人。
南生什么也没拿,留下了别墅钥匙,只背了一个小包就去了机场。
刚上铁鸟,她就拨通了傅思言的号码,却只听到冷冷的女声要求留言。
南笙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梦话:“傅司彦,从今以后,你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我了。”
从那时起,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
她不再是他的妻子,他也不再是她的心上人。
...
一个小时后,傅思言听到了消息。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却又那么的破碎。 他本该卸下重担,可他的心却如一块巨石,重重地坠落。
他下意识地想拨通她的号码,却还是有关灯的提醒。
这时,大哥的手机里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一架飞往欧洲的飞机坠毁,所有乘客全部遇难。
突然,门被打开,南风月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扑到他怀里颤抖着哭泣。
傅司言安慰地拍着她的背:“怎么了?怎么哭了?”
凤月的声音颤抖着:“司岩,南生……她乘坐的铁鸟坠毁了……”
一向冷静矜持的傅思言,这一刻顿了顿。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才的信息,即使他没记错,那条信息的最后四个字也是——生命不还。
南风月深深哭泣:“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盛生……”
傅思言第一次体会到酸痛的感觉。
那个对他百般纠缠的女人死了。
“傅司言,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这低声的话语伴随着浓浓的黑暗而来,荀风月恼怒的叫声在他耳边响起:“思言!思言!”
...
四年后。
殡仪馆。
午饭时间,大家都去食堂吃饭。
吃饭的时候,一个女人大步走了进来,她留着齐肩的短发,身上普通的白色工作服仿佛着了魔一样,一身白色显得漂亮了许多。
她的脚步轻盈,每一步都充满了自信和优雅。
她脸上的每一个观点都无可非议,无论看过多少次,总会被惊艳到。 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让她的神色多了几分凛然。 有人低声说道:“你看,这是南生,我刚从海外回来,是一位有名的殡仪师,很多死者家属都知道她正在被通缉。”
“好漂亮啊,听说还是我们博物馆馆长的未婚妻呢!”
“不过,听说她单身先怀孕,还有一对后代。”
“别废话了,这明明是我们主人的孩子,真是太刺激了,活得这么幸福。”
南生淡漠地扫了一眼议论的几个部分,身上冰冷的气息很快让他们闭上了嘴。
她坐在一个安静的边缘。
四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变了,但北城依然是傅思言的世界。
“嗡嗡——”
南生低头看着大哥的大屏幕,目光微冷。
自从她回国后,这口号就没有停止过。
她这么不知疲倦,不愧是她的好姐妹。
也许这就是她的生活,即使她想放弃一切重新开始,她还是摆脱不了那些人,他们也会名正言顺地破坏她来之不易的平静。
南生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到你单位楼上来吧,我还是把傅司言还给你吧,只有你来看我。”
南生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不是男人吗?失去了就废了,你自己留着吧,别再打扰我了。”
“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你展示出来。” 还没等她说话,她就亲自挂断了电话。
南生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冷冷地看着满是未接来电的屏幕。
这么多年过去了,燕风月依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会围绕着傅司燕转。
可此刻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纠葛的陌生人。
她不想再被拖入他们的感情漩涡,也不想再和南风月有任何的接触,所以,她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彻底结束这一切。
南生放下盒饭,下楼去了荀风月提到的地方。
又过了一分钟,南生登上了楼顶,看到荀风月靠在屋顶的栅栏边缘,她的身影在北风中显得虚弱,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悲伤和不甘。
她站在三米的距离,目光冰冷:“说一次,不要再来找我了。”
南风月的目光落在她的办公服上,笑容讽刺道:“南生,四年不见,你还是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整天跟一群腐尸打交道,你真让我恶心。”
南生冷笑:“切,你表面上装得温柔贤惠,可在我眼前,你怎么还能保持这种疯狂?”
“我也不想这样!但只要你活一天,我也无可奈何!” 南风月双目猩红,仿佛陷入了疯狂之中。
四年了,她始终没有得到傅司言。
他从来没有碰过她,只是给了她一个未婚妻的头衔。
她忍不住想,傅司言从来没有忘记过南生,哪怕他不爱她……
永远不要忘记她!
“咸风月,我不喜欢听你说的话,我担心你以后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注意用别人的方法去对待别人,去破坏。”你的幸福。” 南生一脸淡漠。
“我快要死了。” 南风月嫉妒地看着她:“真是暗病啊。”
南生愣住了。
“我死后,你还不如和司岩在一起,你觉得我会把他还给你吗?” 凤月微微勾唇,泪水顺着脸庞流淌。
她抚着栏杆,看着楼下坚韧的大地,目光变得冰冷。
南生久久无语,看着她时尚的脸庞,心中复杂的情绪短暂涌动,但又渐渐归于平静,“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