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殷小迪,23岁那年,我护理学毕业,应聘在山东一个县级市的医院,成为一名护士 那晚,恰巧我值夜班。深夜时,突然闯进来一个男孩。他双手捂着肚子,弓着腰,说他肚子疼得要死。经过医生的初步诊断,他应该是得了急性肠炎 给他安排好输液后,他蜷缩在病床上
我叫殷小迪,23岁那年,我护理学毕业,应聘在山东一个县级市的医院,成为一名护士。
那晚,恰巧我值夜班。深夜时,突然闯进来一个男孩。他双手捂着肚子,弓着腰,说他肚子疼得要死。经过医生的初步诊断,他应该是得了急性肠炎。
给他安排好输液后,他蜷缩在病床上,疼得呻吟。
已是深夜,输液的病人很少,因他没有陪护,我便对他多加关照。
再次走进病房,他一脸尴尬地说,他要去厕所拉肚子。我二话不说,赶紧一手帮他提着药水,一手扶着他向卫生间走去。
因为数次拉稀,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额头上沁出了虚汗。肚子偶尔的绞痛让他只能停下脚步,皱眉抵抗着。这种急性肠炎,确实往往来势凶勐,疼痛难忍。
来到卫生间,因他身体极度虚弱,无论如何也脱不下裤子。我不顾他的阻拦,把点滴袋子挂在钉子上,上前帮他解开了腰带。
我没有丝毫的尴尬。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需要我照顾的病人。可没想到,他却动心了。
他就是刘钊。
你根本无法想象,刘钊对我的追求有多么疯狂。
他想办法搞来我的值班表,我什么时候上白班,什么时候上夜班,他都了如指掌。
如果我上白班,他每天中午一定会给我送来精心准备的饭菜。如果上夜班,他便会带着精致的夜宵,来医院陪我到深夜,赶也赶不走。
医院里,没有人不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可那时,我根本没有答应做他的男朋友。
我细声软语拒绝过,也言辞激烈反对过,可他却执着得很。
渐渐的,我习惯了他的呵护。我从来不为吃饭的事发愁,因为刘钊会为我准备好。如今想来,当你习惯于一个人的存在,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真正让我感动的是,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
在刘钊追我的第四个月的一天,刘钊突然失踪了。
他没有在微信上问候我,也没有如以往过来给我送饭。我心里忽然就七上八下。
我想,一定是他觉得自己付出这么多,却没有得到我的回应而退却了吧。我努力按下心中的担忧,没有给他发微信。
第三天,刘钊突然给我发来一张自拍。背景特别熟悉,竟然是我们医院病房的陈设。
他住院了!
当我赶到病房时,刘钊已经换好了便装准备出院。
我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刘钊竟然为了我而切除了自己的扁桃体!
他微笑着对我说:“嘿嘿,我有睡觉打呼噜的毛病,医生说是因为我的扁桃体肥大,我以前根本也不在意。可现在不同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让她睡得香甜……”
望着刘钊憨憨的笑容,我红了眼眶。
他掏心窝子对我好,把我捧在心尖尖上。就冲这一点,我也要接受他的爱。
我扑进了刘钊的怀里。
刘钊紧紧地拥住我,因为激动,他的身体清晰地颤抖着。他在我耳边一次次呼喊着我的名字,我幸福地轻笑出声。
随着我们在这个城市居住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俩都各自有了朋友,且通过朋友间的聚会,也认识了对方的一些朋友。
刘钊是个热心肠,早早就把我是护士广而告之,告诉朋友去医院有事都可以找我。
这下可好,但凡谁有个头疼脑热,亲戚要住院的,都会找我帮忙。
不久后,便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刘钊最好的朋友大李妻子怀了二胎,夫妻俩特别想生个男孩,就想知道孩子的性别,让我帮忙想想办法。
国家明令禁止,不得告之胎儿的性别,哪个医生敢冒险?况且,我当时一直在急诊,和B超室那边的医生也不熟,我就委婉拒绝了朋友的求助。
大李特别生气,觉得我是故意不帮他的忙,在刘钊面前诸多不满,也在朋友间说了这事。
这事让刘钊觉得颜面扫地。虽然他表面上说,了解我的难处,可他骨子里依然认为,我没有把他的朋友当朋友。
这事为我俩以后的矛盾埋下了隐形炸弹。
和刘钊相识两周年时,我和刘钊举行了婚礼。
让刘钊遗憾的是,大李没有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从刘钊那里得知,大李二胎又生了女儿,夫妻两人极其不悦。大李曾埋怨过刘钊,如果我当初能帮忙识别出胎儿是个女婴,他就可以把孩子打掉,也不至于浪费了二胎名额。
我听得咋舌。
我还和刘钊辩论了一番,嘱他千万不能和大李那样重男轻女。刘钊只是深叹一声,他还在为失去一个好朋友而难过。
或许是大李的事让刘钊的朋友们觉得我冷漠不懂人情世故,从那以后,刘钊的朋友再也没有找过我。
那段时间,刘钊单位里搞人事培训,他忙得焦头烂额。每天晚上回家都很晚,和我说不上两句话便倒头大睡。
那晚,我把调动了工作岗位的事告诉他,他只是迷迷煳煳地说知道了,接着便没了动静。
我原本以为他对我工作岗位调动的事没有任何想法,殊不知,不久后他差点为此事把我生吞活剥。
重阳节那天,是刘钊的生日。我特意在前几天和同事换了班,就为了给他好好过个生日。
我准备了烛光晚餐,还特意亲手做了水果蛋糕。我以为刘钊一定会被我的精心准备而感动涕零,可我没想到,从他进门那一刻起,脸色就一直阴沉着。
我正要教育他不要把工作的烦恼带回家,刘钊突然说:“殷小迪,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屁是吧?”
我被刘钊粗鲁的话惊住了:“你说什么呢?”
刘钊气哼哼地说:“你调到男科那边当护士,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我告诉过他,只是他没留意罢了。可被刘钊黑着脸质问,我心里极其不爽,便忍不住怼他:“我凭什么告诉你?不管我调到哪里,不都是当护士?”
刘钊突然激动地站起来:“那怎么一样?那里是男科!”
我不爱听了:“男科怎么了?妇产科医生还有男的呢,在我们眼里,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别,都是病人。”
刘钊气得一甩手:“我不管,你明天就去申请调走,否则你就辞职!”
我气得浑身颤抖:“我救死扶伤碍着你什么事了?女护士难道必须护理女病人?那我当初给你脱裤子的时候,你有种拒绝呀!”
刘钊瞪着赤红的眼珠,勐然拍了一下桌子:“你给我留点脸面行不行?今天一个同事告诉我,他去你们医院做包皮手术,是你帮他备皮的!”
说到这里,刘钊拍着心脏,努力喘着气。
“他阴阳怪气地对我说,他那个地方连女朋友都没见过,你是第一个见过的!你知道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觉得刘钊的气愤莫名其妙。给男人生殖器备皮,这本来就是男科护士的工作之一,我哪里给他丢脸了?
刘钊依旧气得半死:“殷小迪,这事没得商量,一想到你会在那个鬼地方看无数男人的下体,我都要疯了!你必须调离男科!”
我忍不住大声辩解:“刘钊!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好吗?即使调到其他科室,我依旧会接触男病人,打针能看到屁股,插尿管也要看见那些部位,难道让我闭着眼睛?”
“那你就辞职!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刘钊,他为自己那龌龊的想法,竟然逼迫我辞职。
见我怒目视之,刘钊气得把生日蛋糕直接掀翻:“殷小迪,我那么爱你,为了你,我自愿切掉了自己的扁桃体,可你呢?你爱我吗?我只是让你辞职,你都不愿意!”
刘钊越说越激动:“爱应该是相互的,我为你牺牲过身体的器官,你为我牺牲工作,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说明你不爱我!”
我知道此时刘钊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我的劝慰。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我回到了医院,让和我换夜班的护士回了家。
没想到,小心眼的刘钊竟然连续三天没有来找我,我也傲娇地没有联系他。
那天,一个男孩来做包皮手术。
手术室里,按照步骤,我要预先给他备皮消毒,为医生手术做准备。
我认真查看了他那里的情况后,拿起刀子给他备皮。
正忙碌时,毫无防备的,男孩突然尖叫起来:“喂,你耍流氓啊!”
我被男孩的叫声吓了一跳,我以为他不明白我接下来的操作,耐心给他解释,可男孩却依然痛骂我。
他气愤地穿上裤子,冲出手术室。我急得跟了出去。
手术室外,男孩大喊大叫说要找医院领导,无法忍受我对他的侵犯。
有不明真相的家属得知我即将要给男孩做的操作后,小声讨论着:“这种事为什么非要安排女护士来做?”
“呦,这女护士可真不嫌害臊。”
我气得红了眼眶。很快,闻讯赶来的主任把我们领到了办公室。男孩一口咬定我不合规矩摸了他的下身,侵犯了他的隐私,让他心里留下了阴影,非要讨说法。
我也没怂,据理力争自己只是按步骤进行备皮。
男孩叫嚣,如果不道歉且赔偿他的精神损失,他就把这事捅到网上,揭露我的恶心嘴脸,让大众都看清医院是如何袒护我这种没有医德的人。
主任最后缴械投降。逼着我给男孩认错。
我快气疯了,我凭什么认错?我又没做错!
主任把我叫了出去,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如果我不认错,事情会越闹越大,对我、对医院的名声都不好。
可我如果认了错,岂不证明我就是女流氓吗?
主任见我拒不认错,急得直跺脚:“实在不行,看看谁和他相熟,找个中间人来说和一下吧。”
把男孩安抚回病房后,我们开始查男孩的单位。竟然是某广告公司的。
我只好给刘钊打电话,问他是否认识那个公司的人。
我没有想到,刘钊说,大李现在就是那个公司的人事主管。
我的心不禁一凉,那个大李肯定记着当年没有帮忙判别胎儿性别的仇呢,岂会帮我说话?
果然,大李不仅婉拒了刘钊,还说了一些不三不四,让刘钊膈应的话。
最后,是刘钊死乞白赖去求男孩,并私下里悄悄给他两千块钱,男孩才答应不再追究。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了。
医院也紧急把我从我男科调回急诊室。可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却越来越让我心颤,彷佛我真的是流氓护士,真的是不要脸的女人。
我觉得特别委屈和伤心。
刘钊也气愤不已,借此机会非让我辞职。他说他实在不忍心我再遭受这样的委屈,他一定会加倍努力,让我做最幸福的全职太太。
况且,我们很快就会要孩子,让父母看孩子大多宠溺娇惯,还不如自己带孩子呢。
我动摇了。答应刘钊考虑几天。
那天我休班,中午做饭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大蒜了,就下楼去小区对面的超市买。
在小区门口,我突然发现南边巷子里,丈夫正和一个男人在激烈争吵什么,我赶紧小跑奔了过去。
当我走近他们,发现那个男人正是前段日子诬陷我的男孩!
我看见丈夫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恨恨地递到男孩手里,然后咆哮了一句:“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我气得半死,还没完没了是吧?
我狂吼了一句:“刘钊,我们又没做错事,你干嘛还给他钱?”
我一个箭步窜上去,握住了男孩的胳膊:“我有没有侵犯你,你心知肚明。走,去派出所,你这是敲诈罪!”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箍住男孩的胳膊不撒手。
男孩慌了:“你他妈给老子放手!是你丈夫毁约在先,当初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五千的,他不仁我就不义。”
刘钊这时上前掰开我的手:“算了算了,别为了这样的小人把自己气坏了。”
我一个愣神的功夫,男孩逃之夭夭。
我却狠狠地盯着刘钊,泪水在眼里打转,我一字一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男孩诬陷我事件,刘钊竟然是策划者!
我整个人懵掉了。
刘钊说,他无法坦然面对我是男科护士的事,更无法澹然于朋友们对我工作的调侃和歧视,这都让他夜不能寐。
无奈之下,他想了这招。他要让我知难而退,主动辞职。
我哭着痛骂刘钊自私卑鄙。
刘钊焦灼不已,他抱着我,不停地向我道歉,说他太爱我了,不能容忍我和男病人的隐私接触,他发誓,一定会更加努力,让我过上幸福甜蜜的日子。
我奋力推开了他。
我哭着跑回了家里。
时至今日,我和刘钊已经冷战半个月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接受他的道歉,面对有着各种极端的刘钊,我们的婚姻还有没有维系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