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被扔在一旁,世界总算清净了 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响了 孟寒叹了声气,摸到手机接通 赶在周淮生说话之前,她先夺过话语权:明天要我过去也行,我有个条件 哦?周淮生话里私有一丝笑意,条件是什么 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是孟寒提出条件的那方 她暗爽
手机被扔在一旁,世界总算清净了。
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响了。
孟寒叹了声气,摸到手机接通。
赶在周淮生说话之前,她先夺过话语权:“明天要我过去也行,我有个条件。”
“哦?”周淮生话里私有一丝笑意,“条件是什么?”
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是孟寒提出条件的那方。
她暗爽,面上倒是镇定,清了清嗓子。
“上回的那条礼裙还有之前的那套珠宝,你都收回去。”
“还有吗?”他反应不大。
这么好说话?孟寒愣了愣,说:“好像没了。”
话落,她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说的什么话,还有没有点骨气。
“可以。”这次他答得倒干脆。
孟寒疑惑:“你不会想耍什么花招吧?”
“没有,对你我还不敢。”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话听在孟寒耳朵里,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她故作发怒:“周淮生,你说话正经点。”
“好,”他轻轻笑了下,“不过东西先放你那边,下次我再过去拿。”
“为什么?”孟寒瞬间警惕起来。
“你来接我,拿着它们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不对,孟寒咬咬牙,“什么叫我去接你?”
“嗯,我说错了,”他温声给她顺毛,“是我想见你。”
孟寒:“……”
再见。
孟寒这次是真的把通话掐了,她趴在露台的躺椅上微微发怔。
望着桌子上的手机,等了一会,手机没有一丁点声响。
想必,那边是不会再打来电话了。
孟寒长长地吁了一声气,回想刚才和周淮生的对话,冥冥之中,她好像掉进了他的陷阱。
下次,她想。
下次,绝对不能再顺着周淮生的思路谈下去。
-
签合同的地点定在一家茶楼。
次日,孟寒提前20分钟到。
郑森没什么精神,连连打呵欠。
孟寒看不下去:“要不你到车上补会眠?”
郑森摆摆手:“不行,万一睡过头怎么办,这签合同我得在场。”
“那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困?”
“还不是暖暖的事,才上初二,就给我搞个什么早恋出来。”
孟寒诧异:“男生怎么样?”
郑森皱眉:“合着你还挺赞同她早恋的?”
“他们这个年龄能做什么,无非就是课下约个图书馆写作业,牵个手都要左顾右盼老半天,你也别矫正过头。”
“呵,要真像你这么说的,我能愁得一宿睡不着吗?”
孟寒正想继续问点什么,余光瞥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她起身,迎向来人:“肖导。”
肖跃跟两人点了点头,没说过多的场面话,直接进入主题。
郑森先浏览了一遍合同,看完厚厚的一沓合同,他跟孟寒使了个眼色。
孟寒微笑道:“您这边的所有要求我都没任何问题。”
肖跃拿了杯茶,闻言,看她一眼:“四个月,不能脱组。”
“没问题。”
“不要中途因为什么活动,一定要请假,这在我这里是不可以的,一旦出了这个事情,我立马换人。”
孟寒仍是微笑着:“我已经空出来接下来的行程,直到这部剧拍完,这几个月内我不会因为突发的工作安排而向剧组请假。”
肖跃点点头,他右手放在桌上,手指轻敲着桌面,看样子似乎还有话要说。
等了一会,他照旧沉默着,孟寒和郑森对视一眼,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向前倾斜。
“肖导,如果你还有顾虑或者其他什么问题,您请讲,我会尽力协作您。”
“这个片酬……”
肖跃顿了顿,他眼里带着点笑意,不是很好的一种笑意,像是在传达着一件不好的预示。孟寒像是猜到了什么。
她神色不变。
果不其然,下一秒,听到肖跃慢慢说道:“片酬在原基础上可能要更低一些。”
无端的,孟寒松了一口气:“没问题。”
“这个你真的没意见?”他说,“据我所知,你上一部戏的片酬是这次的三倍。”
“我没意见,片酬这方面,合同我可以随时重签一份。”
孟寒忽略一旁郑森的眼神示意,她目光真挚地看着肖跃:“我想,您那边还有一份新的合同。”
肖跃眉梢微扬,他笑了笑,不多时,他从身后的文件包拿出一新的合同。
孟寒正要接过,他却没有放手,他说:“你想好了?白纸黑字一签,日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说着,她双手接过新的合同,从头到位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跟刚才的那份合同别无二致,只是片酬方面变了个数而已。
她翻到最后一页,抽出笔帽,随后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
一旁的郑森看她这一气呵成的操作,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合同一式两份,签好后,肖跃将原来的那份撕掉作废,将新的那份拿到文件包里。他起身:“我还约了其他几个演员,先走一步。”
孟寒送他下楼。
再回来时,郑森垂头丧气地看着她。
她倒了杯茶递给他:“怎么了?”
郑森气呼呼地看着她:“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那么低的片酬你也签,四个月没活动,就全部压在这部戏上,万一不成,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孟寒心平气和的:“这还没开始拍,你就开始唱衰,不符你平时的风格。”
“不赚钱的买卖,可能还要倒贴钱,我能不唱衰吗?”
孟寒笑了笑,没当回事。
下了楼,郑森问:“我送你回去?”
孟寒看了下腕表,十一点过十分。茶楼在市中心,这会道路上还不算堵,去机场的话,可能正好赶得上周淮生下机的时间。
她想了想:“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
孟寒为难:“就是有点事。”
郑森本来就是顺嘴一问,看到她这样,不免怀疑:“你不会要瞒着我做点不好的事吧?”
“想多了。”
“那是……”
孟寒干脆说:“去接个人。你不用知道是谁。”
听她说是要去接人,郑森合上车门,把车钥匙交到她手中:“那车你来开,记得不要被狗仔拍到,机场人太杂,小心些。”
孟寒好奇:“你不问了?”
“你不说就算了,这女孩子思春是常事。”
“……”
孟寒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的位置,没再跟他搭腔。
-
去机场途中,孟寒收到了一条短讯,来自薛其。
是周淮生的航班信息,以及待会她要在哪里等他,她看完,面色如常。
等到了机场停好车,孟寒一边往薛其指定的地方走去,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把周淮生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琢磨了许久,她决定,再等等吧,不急这一会。
周淮生的航班延误了一些时间,孟寒等得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她干脆把肖跃之前执导过的电视剧找出来看。
这一看就难免有些沉浸其中。
屏幕上,女主坐在湖边的长条椅子上,几十米远外,一个蒙着面的男人举起了手里的枪。
湖面平静,微风习习,女主的神态安稳,好像这一刻她已然等待了许久。
虽然早已经知道女主的结局,然而再次重温时,孟寒还是会为了这一个镜头紧张。
随着女主从长条椅子上倒下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
“看好了吗?”
孟寒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发出重重的一道声响。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心有余悸:“你怎么还是走路都不带一点声音的?”
周淮生四两拨千斤:“是你看得太入迷。”
好像也是,孟寒拿起手机,退出视频app。
周淮生左手臂弯处搭着一件西装外套,右手提着一个文件包。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饶是经过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的衬衣仍旧是一丝不苟的,分明看不出一丝长久飞行后的疲惫。
再仔细看他的面部神情,眉目朗朗,眼神清澈,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认识他这么久,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人与疲惫、狼狈等词永远挂不上钩。
真是能人啊,孟寒心里慨叹,问:“现在就走?”
他沉思半晌,问:“中午有时间吗?”
孟寒微微不悦:“我人都来了。”
他淡淡笑了下:“那就恳请你陪我吃个午餐。”
去用餐的途中,孟寒无数次偷偷瞟了瞟驾驶座的周淮生。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侧脸轮廓坚毅,外界的纷纷扰扰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人实在太狡猾了,孟寒暗暗地想。
“恳请”二字一出,搞得她提前想好的很多话都不得不吞回肚子,自个憋屈消化。
“到了。”忽地,他说。
孟寒回过神,望了望窗外,略略迷惑,她转过头看向周淮生。
他解开安全带,抬眼间正对上她的目光。
孟寒动了动唇,想问他一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见她怔愣着,周淮生眉梢微扬,过了两秒,他倾过身,离她只有两厘米的时候停下。
呼吸仅在厘米之间,孟寒瞳孔瞬间微缩。
他离得太近了。
硬挺的眉骨,深邃的眼窝,以及高挺的鼻梁,不管不顾地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
十分的霸道。
近半个月没见过面,也没听到他的半点消息。
但是,这不长不短的时间好像也没什么。
再次相见时,他还是以前的模样。
有她欣赏的部分;
有她不喜的部分;
有她无数次想忽略、却因他的出现而不得不再次注意的部分。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孟寒的睫毛颤了颤。
不可否认,此时安静、从容不迫的周淮生是迷人的。
也是危险的。
【他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有人已经为此汹涌澎湃。】
孟寒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忽地,“啪”的一声,孟寒一声不响地看着周淮生将她身上的安全带稳妥地解下。
他附在她的耳边说:“这家的茶点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话落,他不动声响地回到驾驶座的位置。
时间在这一刻恢复流动。
孟寒的思绪逐渐回笼。
她没再看一旁神色自若的周淮生。
她怕再看一眼,有些东西就藏不住了,这有违她之前说过的话。
也是她十分不想承认的事实。
孟寒打开车门。
动作很狼狈。
广式茶餐厅是广城的一大美食特色。
孟寒很喜欢,一有时间她会飞到广城觅食一顿。不过最近一年,她工作行程有点满,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广式的茶点了。
进了楼,周淮生同前台报了名字,很快便有服务员带着他们上楼。
是一处雅致的包厢。
窗户外面即是群山峻岭,不过北城已入秋,窗外不见绿意澄澄,反倒是一股萧瑟感。
周淮生和服务员说了几句,服务员很快调出电子菜单,递到孟寒面前。
自己喜欢的菜目已经点好了,孟寒扫了一眼,她朝服务员笑了笑:“没什么要加的,先按这些上。谢谢。”
服务员应了声好,随后倒好茶水,合上包厢的门退出去。
包厢位于里处,离外院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是以,门一合上,他们这里十分的静谧。
孟寒起身走到窗台处,望了望窗外的景色。
虽是秋分萧瑟,但满草坪的落叶,红色的、黄色的、褐色的,或深或浅,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倒有了别致的一种美感。
介于萧瑟与鲜活之间。
独显生命与自然的本质。
周淮生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他说:“要不要出去看看?”
孟寒看过来:“可以吗?”
“当然。”
周淮生打开通往外面草坪的一道小门。
做了
个邀请的手势。
草坪很大,前后望不到尽头。一侧连着建筑楼,一侧则是接着山,中间这处草坪留着坐观赏用。
孟寒走在石子小径上,心情舒适。
在北城生活这么多年,她头一回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回头望了眼周淮生的位置,他朝她点了点头。
她不由得低头笑了笑,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远远的,周淮生望着那道人影越来越远,眼里的笑意逐渐加深。
半个月的不见,在此时,算不上什么。
他解开衬衫袖子的纽扣,将袖子挽到手肘处,走到泉眼的水台处,拿了毛巾擦了擦脸和手,擦好后,他将毛巾洗好归回原处。
走到门口,孟寒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身影逐渐清晰。
他走下台阶,正要迎上前。
忽地,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眉毛微微地扬了扬,随后抬眼看了看孟寒的方向。
她离得越来越近了。
接通电话。
他等着那端说完,问了句:“他提了什么要求?”
那边应了一句,他不意外般:“跟肖跃说,我出三倍的投资,叫他踢掉陆迟砚。”
那头又问了句什么,他淡声思忖:“至于陆迟砚……”
他抬眼,孟寒站在不远处,离他大约三四步远的距离,大概是见到他在接电话,以为在处理公务,她投来询问的目光。
周淮生朝她笑了笑,笑意温温的。
而后。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孟寒,轻描淡写地说:“那就让他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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