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离他们越来越近,近到仅一墙之隔,陆兮甚至清晰地听到她的嘟囔声,那高跟鞋仿佛踩在了她心尖上,她的头皮一阵阵发紧,几乎是恐惧地看向顾淮远 怎么办 她动了动唇,无声地问他,只恨自己不懂隐形术 未婚妻就在外面,随时能够撞破他们的私会,顾淮远却好像置
她离他们越来越近,近到仅一墙之隔,陆兮甚至清晰地听到她的嘟囔声,那高跟鞋仿佛踩在了她心尖上,她的头皮一阵阵发紧,几乎是恐惧地看向顾淮远。
——怎么办?
她动了动唇,无声地问他,只恨自己不懂隐形术。
未婚妻就在外面,随时能够撞破他们的私会,顾淮远却好像置身事外,一点都瞧不出担心。
他反而好心情地欣赏她那张焦虑万分的脸,她越着急,他便越畅快,仿佛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卸下她的假面具,窥见真实本来的她。
“怎么办?”他俯身贴到她耳边,气息灼热,“你求我啊。”
“求我,我就帮你想办法。”
他几乎是瞬间就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令她呼吸短促方寸大乱。
已经五年没有和男人有这样亲近的距离,他轻易突破了她的界限,就差攻城略地宣誓主权。
陆兮脸色绯红,却发作不得,只能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狠狠瞪他,恨不能现在就推开这个恶劣的男人。
她并不知道因为这过分的亲近,她的眼中氤氲着一汪春水。
很动人。
过去动情时被欺负地狠了,她常常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瞪他,说是瞪,更像眉目传情,勾勾缠缠,欲拒还迎。
顾淮远突然格外怀念这双眼,可惜现在不是能让人怀念的好地点。
外面的丁璇脚步声渐远,她问了工作人员有没有人进来,工作人员答没有,她就出去了。
陆兮实在气不过,终于出手推他:“现在的你,跟外面的流氓有什么分别。”
她还是一贯柔柔弱弱的声调,但语气却极重,眼中的火星子几乎要迸出来。
顾淮远慢条斯理地出手整了整被她推皱的衬衫纹理:“我变成今天的流氓,其中也有你这女骗子的一份功劳。”
“什么因得什么样的果,指责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够格吗?”
陆兮再度噎住,而他手插着裤兜,欣赏完她的心虚狼狈,这才道貌岸然地出去。
她又在原地枯站了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退下,才匆匆出去。
即将下班的工作人员见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也有些被吓到了,甚至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多看了她好几眼。
她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多少少少体会到了那些人隐秘的不能道于外人的感受。
偷偷摸摸,很不体面。
她去洗手间,在镜子里见到了被他抹得糊掉的口红,心烦意乱地用水洗了又洗。
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整理好纷乱的心情。
平静的生活应该是不会有了,她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姿言迟迟等不到她回,终于给她打电话,两个人碰上,见她脸上的妆被水洗花,神色恹恹,有些担心。
“没事,可能晚上的盒饭有问题,肚子有些不舒服,已经没事了。”她搪塞了过去。
“那早点回去,吃点药,家里上上下下都指着你了。”
杨姿言不知真相,一直絮叨着关心她和晴天:“我周末没什么事儿,带晴天去吃个牛排,你也别宅着,休息日出去透透气,晴天我反正带出去了,要不你出去约男人呗?
她简直要撅倒:“我天天公司和家两点一线,上哪里约男人?”
杨姿言却觉得这压根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就凭你这张脸,就没有你招不到的男人。”
“别保守嘛,女儿都有了,偶尔419几次,就当给自己做SPA放大假了。女人长期没男人滋润,很容易失调的。”
杨姿言说着说着,就没了正形,要她解放自己,先从解放身体开始。
陆兮听了哭笑不得,她每天累得只想倒头就睡,哪里有空招男人?
“男人很麻烦。”脑海里浮起刚才他贴着她低声耳语的画面,她的脸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有钱滋润我就可以了。”
“行,等咱们哪天成富婆了,我们俩一起组团找小白脸去,每晚换一个,七天不重样!”
陆兮憧憬了一下那个画面,发现实在无福消受,噗嗤跟着乐:“我什么时候能体会到富婆的快乐?40岁可以吗?”
“40岁可能不行,41岁肯定可以退休了。”
杨姿言搭着她的肩膀,整个人焕发着自信,“你不想找男人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等咱们有钱了,就去乡下买个大house,老了一起住,互相照应,日子不要太美呢,我都等不及想变老了。”
人人都盼青春永驻,唯独杨姿言期盼着孤独终老,这跟她的原生家庭多少有点关系。
她家在C市,也是个富二代,只是父母事业传男不传女的思想很固执,杨姿言家的产业跟她基本没什么关系,都是她哥的,她爸妈对她的唯一期待就是嫁得好。
杨姿言一个出过国留过学,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甚至对婚姻是否合理都存疑,更别提要她主动嫁人了,磨了她爸半年,跟他要了弗兰的启动资金,便远走A市,发誓要干出自己的事业。
没有跟好姐妹一起搞事业更叫人激动的事了,如果两人还能一起优雅变老,那陆兮很有信心,她们一定会是活得最滋润的老太婆。
她没开车,杨姿言先送她回去,今晚受了点气,路上杨姿言话锋一转,自然扯到丁家两姐妹身上。
“两姐妹抢一个男人,这是一对什么塑料姐妹花啊,丁黎顶顶不要脸,丁璇虽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好歹有血缘关系啊,她妹就快订婚了,她开口闭口就是准妹夫体力好床得买结实点,怎么的?这是用过了啊?她家床塌过?”
“我看她妹脸都气绿了,外面的狐狸精倒还没给她戴绿帽呢,她姐倒先给她戴了那么绿一顶,搁谁都要气晕过去。”
杨姿言骂得痛快,并没有发现副驾上的陆兮格外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她很轻地问:“他们快订婚了啊?”
“是啊,听说两个月以后。”
杨姿言为了生意,平时没少花时间跟贵妇们插花饮茶,她最近刚花钱参加了一个插画班,班里的学员几乎都是在家相夫教子的贵妇,因此人脉又拓了不少,听到不少二手八卦。
“你说有钱人多精,这个顾淮远还不肯直接结婚,婚先订着,不行还得换人,也怪不得丁黎那么明目张胆撬墙角,她妹妹一天不结婚,她就还有取而代之当顾太太的希望。”
陆兮垂眸,整个人笼在淡淡的愁绪里,半天没吭声。
他都快订婚了,大家各自安好,不好吗?
—
周五晚上的意外偶遇,令陆兮预感接踵而至的周末不会安生,果然周六她带着晴天在公园里玩耍时接到了王慧的电话,请她周日晚过来,老板在房子里等她,会腾一个小时的见面时间。
陆兮站在公园的林间小道,深呼吸道:“抱歉,我明晚没空。”
“后天晚上呢?”
“也不行。”
王慧在电话那头明显迟疑:“那陆小姐什么时间有空?”
“这半个月我都不在A市。”她内心浮起久违的叛逆,“抱歉需要你们老板等一等了,最近我都要在外地出差。”
“这……”
王慧在那边为难不吭声,她又接着建议:“你们老板着急入住的话,我可以推荐我同行的联系方式,他们的品牌走高奢路线,更匹配你老板的身价,毕竟你老板是个不得闲的大忙人,没必要专门抽一小时浪费在弗兰这样的小品牌上。”
电话那头的王慧已经被她的一系列反应给弄懵了:“呃……这我得先问问老板。”
“麻烦把我的这些话一字不漏转达给他。”
她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愣神片刻。
明知道躲不过,可她还是想拖着,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给自己一点时间喘息。
“妈妈你快看!”
晴天欢快地跑了上来,小手包裹着她新捕获的蝴蝶,抬高向她献宝:“妈妈!蝴蝶公主在我手里!”
她的手缓缓打开,一只黄白相间的蝴蝶求生欲很强的扑棱棱飞出来,要飞向这广阔的世界。
“妈妈,蝴蝶公主要飞去哪里呀?”
“她大概想回家吧。”
“她的家在哪里呢?”
“也许在很远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晴天古灵精怪地眨眼睛,小脸是那么天真无邪,“它要飞到爸爸在的地方。”
她奋力地朝远去的蝴蝶招手:“小蝴蝶,你一定要告诉爸爸,我在这里呀。”
晴天又跑开了,因为一只更漂亮的蝴蝶又飞入她视线,令她兴奋地举高双手,又快活地追小蝴蝶去了。
她无限爱怜地望着她的小姑娘,喃喃着,“希望你原谅妈妈的自私——”
她在风里轻轻忏悔。
—
又是新的一周,周一她刚进公司,就感觉到了新气象。
新助理许嘉澎上班了,他规规矩矩站在小李旁边,正在听她讲交接事宜。
见到她,他眼睛明显一亮,身姿笔挺地恭敬颔首:“陆总早。”
“早,欢迎加入弗兰。”她笑盈盈,随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公司不大,工位基本都在一个空间,设计组的小姑娘尤其兴奋,她走进茶水间,听到两个小姑娘在嘀咕。
“新来的助理帅得我都没心思工作了,咱们公司终于有个颜值能打的男同胞了。”
“是帅,长得像顶流,干嘛不出道啊,反而来咱们公司做个拿几千工资的小助理。”
“八成是咱们陆总太美了吧,神仙总是互相吸引——”
真是越说越离谱。
陆兮高跟鞋后跟踩在地上,嘟嘟,两个小姑娘果然噤声,齐齐回头喊了声“陆总”,匆忙跑了。
不过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她刚坐下,杨姿言就面色凝重地走进她办公室。
“最新一批货你去看了没有?”
两人有默契,陆兮立刻感觉头顶阴云笼罩:“打算明天去的,怎么了?”
这批货有一部分会用来布置展厅,所以不能出一点纰漏,加工厂那边一直有拖的毛病,这次交货时间足足迟了半个月。
“这批货不行。”
杨姿言面色阴沉地将点开手机相册,把手机放到她面前,“我就验了四分之一,就见到好几处开裂的地方。”
陆兮放大每一张照片,肉眼可见的开裂,弗兰是个年轻品牌,她和杨姿言把产品质量看得比命要重要,现在她们最最在乎的东西,反而出了问题。
把其中一张开裂最严重的照片放大又放大,她皱眉:“这是贯通裂缝,他们木材干燥这个环节没有做好,木材含水率不达标,也有可能是干燥后陈化平衡时间不够就急着生产了——”
“这批货他们赶得很急。”她心情很差,“让仓库退回去吧。”
“刚才叫仓库退回去了。”
杨姿言气急败坏坐下来,脸色难看,“送货司机说,工厂那边最近接了好几个海格斯的新单子,他们量大,自然先紧着他们的,我们这些走量小的,他们就不当一回事了。”
“刚才我电话打回去质问,那边负责人反倒找我们的不是,说我们的设计做工复杂,量又小,他早就不想接单了,听听,这都什么话,一开始合作的时候开口闭口都是工匠精神,现在怎么不提了?”
她满腹牢骚,懊恼得躺在了陆兮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眉头紧锁着。
比起情绪化的杨姿言,陆兮是偏理性的那个,有问题出现,她会第一时间思考解决方案,而不是把时间花费在无用的情绪宣泄上。
她也是皱着眉。
由于创业资金有限,弗兰没有自己的加工厂,现在行业内大多数品牌也没有自己的加工厂,而是设计好图纸后发给合作的家具加工厂,一家中型的加工厂可能需要几十个品牌才能活下去,跟这家工厂合作初期,这家厂只有二十个品牌在合作,但现在,怕是五十个都不止。
“先过去交涉一下,实在不行,我们再找别的工厂。”她看向杨姿言,“明天去趟玉兴?”
两百公里外的玉兴镇云集了省内大量家具加工厂,和他们合作的家具厂就在玉兴镇。
“不用等明天了,下午就去。”杨姿言是风风火火的个性。
这确实也是大事,这批货等着交到客户手里,推迟一天都会影响客户的消费体验,陆兮略一思吟:“好,下午就出发。”
她叫许嘉澎进来,交代他几件事,许嘉澎听说两个女老板要出差,脱口而出:“陆总,我可以去吗?”
陆兮说不用,倒是杨姿言插话进来:“带上他也可以,咱们这次过去事情还挺多,多个人多个帮手。”
陆兮也觉得有道理,对上许嘉澎殷切的目光,“那小许你也去准备下,午饭后就走。”
小伙子身板一挺,异常振奋:“谢谢陆总杨总给我锻炼的机会。”
杨姿言突然“咦”一声:“你也姓许,那你认识海格斯老板许兴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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