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是周淮生打来的,孟寒扬了杨眉,接起来,说:今天周六你起这么早 那边仿佛没听见她的调侃,说:上来吃早餐 他的声线很清越,有着周末休息时的惬意,朗朗的 孟寒想了下,没作过多的犹豫:好,不过,她顿了下,说,早餐有多做吗?小年还没吃 带她一起上来吧
电话是周淮生打来的,孟寒扬了杨眉,接起来,说:“今天周六你起这么早?”
那边仿佛没听见她的调侃,说:“上来吃早餐。”
他的声线很清越,有着周末休息时的惬意,朗朗的。
孟寒想了下,没作过多的犹豫:“好,不过,”她顿了下,说,“早餐有多做吗?小年还没吃。”
“带她一起上来吧。”他是笑着说的。
唐小年本来想着早上是做水果奶昔,还是纯做玉米汁。最近孟寒没去楼上吃早餐,便都是她在弄。
那边孟寒打完电话,唐小年迎上前,话还没问,就被告知。
“小年,我们去上面吃。”
唐小年一脸懵:“哈?”
孟寒去衣帽间找了一身休闲的居家服,一边换一边说:“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周淮生煮的东西?这次带你去现场尝尝。”
她确实多次表达过周淮生的厨艺一级好,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敢上人家面前凑热闹啊。
“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
孟寒换好衣服,随意将一头卷发扎在脑后,拉住她的手,说:“看你也不用换,走吧。”
她们住的这个小区是一梯两户,周淮生那层是直接把两户都买下打通了。因为楼层高,视野比13楼的要优越很多,能将附近一带的景貌攘括眼底。
唐小年随着孟寒进了屋,瞬间便被眼前的一整面落地窗吸去了目光。
是以和周淮生打招呼时她的紧张感少了许多。
周淮生跟两人说:“早餐还得等一会,你们先坐一下。”
这个时候唐小年可不敢乱来,见孟寒走到厨房的吧台旁,她一步也不敢靠近,老老实实在客厅等着。
这边孟寒看着一吧台的食材,光是水果就有好几种,还不乏一些芝士碎条、吐司块、培根等,她问问:“你要做什么早餐,这么丰盛?”
那边烤箱叮的一声,周淮生微微一笑:“好了。”
孟寒正纳闷什么好了,只见周淮生用隔热手套将烤箱里的东西端出来。
是岩烧乳酪吐司,孟寒太熟悉这股味道了,临城的曾厝垵有家阿信吐司很有名,直到大学来北城读书之前,她一礼拜总要光顾三四趟。
周淮生出差在外的这半个月,两人偶有通话,孟寒提起过一次,没想到周淮生回来后就给她安排上了。
她看着他用刀子切开吐司,然后进行装盘,不由得笑道:“你要是去做厨师,应该也是很有名的那一个。”
周淮生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没兴趣做大众的有名,能在你这里占据一席之地就够了。”
说完,他不急不徐地继续摆盘。
孟寒脸微微一红:“……”
大早上的,这样说话确定好吗?
二十分钟后,三人坐在餐桌前。
早餐是水果奶昔和拼盘式食餐,水果奶昔有两种颜色,唐小年那一份是青色的,水果主要是苹果山药外加蓝色螺旋藻;孟寒和周淮生的则是暗粉色,水果主要是小柿子、蓝莓和苹果。当然这类水果奶昔都离不开奇亚、麦片和椰子水,是近两年很火的减脂早餐。
再看拼盘式食餐主要以岩烧乳酪吐司为主,其他则以口蘑、培根、法式奶油蒜香虾、芦笋、花椰菜为点缀,再加猕猴桃、草莓、绿提等水果。
因为孟寒不怎么喜欢吃虾,而虾恰是唐小年最爱;对于芦笋,两人是反过来的。所以周淮生给唐小年做的那份,虾放得多些,芦笋没放,孟寒这份则是还是放了一两只虾,芦笋放了许多。
孟寒用叉子叉起一块虾,在犹豫着。
周淮生淡淡说道:“只放了三只,不多。”
她笑着和他谈判:“吃一只可以吗?”
他没有迂回的余地:“挑食不是好习惯。”
孟寒叹了声气,老老实实地把三只虾吃了。
一旁的唐小年默默笑着。
想以前她给孟寒准备早餐时,不论是她做的,还是外面买的,孟寒不吃就是不吃,没有任何商量的可能。现在,孟寒在周淮生面前,倒是减少了很多怪毛病。
起码在饮食方面,她确实没以前那么挑食了。
四十分钟的一顿早餐,唐小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吃着自己盘里的食物。
不过,她在与不在,好像对旁边正在无人般聊天的两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连电灯泡都算不上。
比如现在。
周淮生解决了完自己盘里的食物,将筷子和叉子放在筷托上,擦了擦嘴,对孟寒说:“听说你要去面试顾耀南的戏,有关箜篌。”
孟寒想了下,自己昨晚好像忘记跟他分享这份喜悦了,都怪那个莫须有的绯闻,打乱了一切节奏。
“是的,在下周三。”转然,她又觉得不对,“你听谁说的?”
“梁斯晏的女朋友的老师是那部电影的音乐指导,听他提过几句。”他不紧不慢地解释。
孟寒皱眉:“梁斯晏这是交第几任女朋友了?”
周淮生略了她一眼:“这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他随即回到刚才的正题,“相关的老师联系了吗?”
箜篌不像其他时下的热门乐器,学的人很少,其中专业人士更是屈指可数。
孟寒以前的那位老师算得上箜篌领域的人才,但因为后来生了病,精力不大如前,渐渐地退了,近几年更是将精力放在生活上。孟寒每年都会去看她,不过这两年,因为老师四处游山玩水,她几乎没见过她的面,只在网上得知她的近况。
就在刚刚,郑森发消息给她,老师去挪威看女儿了,要七月才回来。
她喝了一口奶昔,摇摇头:“还没有。”
她嘴角沾了点奶昔,周淮生拿了张纸,伸过手,擦了擦她的嘴角。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举止相当的自然顺手,神情也是平平淡淡的。
孟寒则是一路由呆住再到震惊,尤其当她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唐小年在时,更是毫无脸面见人。
她脸都快贴到盘子里去了。
唐小年憋着笑。
周淮生见她低着脑袋,看看自己手上的纸巾,半晌,清了清嗓子,说:“需要我帮你联系王乔娜老师吗?”
乍一听到王乔娜三个字,孟寒忽地抬起头。
“你认识她?”
“她是我二叔的朋友,是我的长辈。”
孟寒吸了口气,她本想拜托老师帮忙搭线北城这边的专业老师,现在好像用不上了。
她眉开眼笑的:“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他笑而不语。
吃完早餐,照旧是周淮生收拾残余,唐小年过意不去想帮忙,被孟寒一手打住:“你去忙你的,逛逛街什么的,呐,随便刷。”
唐小年看着孟寒递过来的银行卡:“姐姐,你怎么随身还带着卡?”
站在水池台前的周淮生闻声投过来一眼。
孟寒瞬间拉下脸:“我想包了你今天的购物清单还不可以?”
唐小年看看她,再看看不远处的那道清隽挺拔身影,瞬间明白了,拿过卡:“姐姐,等我去给你刷一对戒指回来。”
“刷戒指干吗?”
“嘿嘿。”
唐小年笑得一脸暧昧,目光在一前一后之间来回打转。孟寒恍然明白过来,作势要打她,唐小年瞬间跑到门口拉开门。
“姐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话落,门从外面合上。
孟寒吃了个闭门羹。
不过嘴角却是微微翘起的。
她站在客厅平复了心情,等脸不热了才走向吧台。
就这么一会功夫,周淮生已经厨房打扫得一干二净。
孟寒眨眨眼:“我还想帮忙来着。”
周淮生扬了扬眉:“跟我来书房,给你看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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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好奇,孟寒随他进了书房。
书房面积很大,四面墙,临户外的两面墙全部打成落地窗,靠走廊和投影厅的两面墙则是定制了专门的书柜和书桌。
也许是这里平时住得少,书柜上没几本书,仅有的几本都是金融相关的。
孟寒想,大概是这段时间周淮生搬过来这边住,随身带来的。
落地窗安了百叶窗,周淮生将斜对门的那一扇百叶窗调了一下,使得外面的亮光泄进来。八点多的阳光,正处于慢慢变热变燥的过程。
沉寂了好些天的书房,因为阳光和人气,缓缓活跃了起来。
周淮生走到左侧的书柜,打开其中一个立式长抽屉,取出一个类似画轴的物件。
孟寒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东西,又是否就是他要带自己过来看的,她安静地看着。
只见周淮生旋开轴筒,取出里面的东西,然后打开。
随着卷轴在他手中慢慢铺陈开,一副淡雅的牵牛花古画展示在孟寒面前。
孟寒对这幅画并不陌生,甚至还有些熟悉。她的父亲杨闻延早年做生意时难免遇到一些喜爱高雅物什的合作伙伴,为了促进合作,难免要投其所好取其开心。
当时有位老头子是专门喜欢收集古画的,尤其喜爱那种淡泊雅致的,杨闻延便收集了很多,其中以这副牵牛花的作者的作品居多。
此人最闻名的三幅画,前两副被杨闻延买下,第三幅则是被人抢先了一步,他还感叹了好长一段时间。
经年过去,孟寒却在周淮生这里看到了这幅画。
不得不说,缘分有时是奇妙的。
周淮生低头侧过脸,看着她,问:“喜欢吗?”
孟寒看了看画,遵循本心:“喜欢。”
他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一边看着画,一边淡淡地说:“王乔娜老师本人很喜欢这幅画,你拿它过去做敲门砖。”
他的语调实在轻松,像是在谈一件很是寻常的事。
但是这幅画可不是寻常的东西,可遇不可求,有钱不一定能买到,不然当年杨闻延也不会惋惜了好几个月。
而现在周淮生就跟送个寻常物什般,三两句便把这幅画交出去了。
最最关键的是,还是给她做上门拜访的见面礼用的。
孟寒心里感慨一番,说:“这幅画你应该收藏了很久,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就给出去。”
周淮生眉毛微挑了下,衬得他眉目格外的俊朗,他问:“你的事是随便的事吗?”
他问得毫无波澜,口气再正常不过。
孟寒听在耳里,落在心里,可就没他那么淡定了。
“可是,”她思忖着下一句措辞,“可是……”
周淮生将画卷起来放进轴筒,交到她手中:“没什么可是,身外之物不论价值高低,不论意义深或者轻,该用来解燃眉之急,一秒也不能耽误。”
孟寒看着自己手上的画筒,再抬眼,对上周淮生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此刻再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
两人的距离其实很近,因为刚才周淮生铺开画的时候,孟寒为了方便看清,朝他的位置靠近了些许。现在画收了起来,两人之间再没有东西相隔。
于是乎,这本就接近的距离,此时,更是近了很多。
孟寒微微仰起头,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而周淮生至始至终都是带着笑望着她。
孟寒就想,为什么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运筹帷幄、不紧不慢的样子。
如果他什么时候不淡定了、变得无措了又会是什么样的?
秉着这个念头,加之刚刚那番身外之物的言论,孟寒垂下手,右手单手拿着画筒,随后她踮起脚,左手环住周淮生的后颈,将他往自己这边压了一些。
饶是这种时候,他也是不动声色的。
孟寒真是万般感慨。
然后,她亲了亲他的眉眼。
只是轻轻地一触,如蜻蜓点水般,还没泛起一点涟漪,她随即撤开。
身后就是书桌,她抵着书桌桌沿。
这一瞬,她的心在跳,手在抖,脑子乱糟糟的。
她甚至不敢去看周淮生,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毛毯。
毛毯是柔软的,人踩着上面,软绵绵的,就像刚刚的那一亲吻。
是软的……
“孟寒。”
正胡乱想着,耳边落下一道沉沉的呼唤声。
她循着声源抬起头,望进他的眼里,心跳得更厉害了。
不知何时,周淮生再次站在她的身前,微微低着头,看着她。
眼里尽是笑意,直达眼底的那种。
他的身后是漫了一窗的阳光,阳光比刚才更烈一些,看着更为明亮,也更为鲜活。
她的思绪四处蔓延,心内的汹涌无处躲藏。她只能希冀在那些鲜活热烈的阳光上,这样才能下意识地忽视那越来越清晰的气息。
“孟寒。”
那道气息此时此刻,附在她的耳边,再一次,轻缓地呼唤着她。
无比的清晰,无比的靠近。
好像她一个微微地挪动,周淮生的唇角就会贴上她的皮肤。
书房的光影是介于明亮和昏暗之间的,很自然的一种柔和度。
孟寒一动不动。
她既是怕,怕周淮生会做出一点什么;
又是期待,期待他会做一些什么。
似有心有感应般,周淮生笑了下,笑声或低或沉,很是悦耳,让人不由得感知此刻的他是愉悦的。
他是愉悦的。
有了这个认知,孟寒不敢再看他身后的阳光了,当然她也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和他对视。
她选择低下头。
映入视野的便是,自己抵着书桌桌沿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着红。
她还没看个明白。
下巴被一只手托起。
因着这个外力,她不得不与周淮生四目相接。
他的鼻梁很高很挺,眼窝极为深邃;他的眼眸很深,里面藏着各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缓缓低下头,眉眼间的笑意一点点漫开。
“孟寒,接吻应该是这样的。”
话落,他扣住她的后脑勺。
一股温热席上她的唇瓣,顷刻间,覆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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