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黎宽,说出这个名字大家可能不认识,但出自她手捧红的明星你们一定认识。王菲、那英红起来都靠她。宽姐是华人演艺圈举足轻重的一位人物,有着“巨星推手”的称号。而且她还是《康熙来了》的幕后大导演。邱黎宽性格豪爽,当之无愧“娱乐圈第一女流氓”。每年她过生日,简直是聚集了整个港澳台的娱乐圈。
“问出什么没有?”任局来到审讯室外。
喻时承老老实实答道:“没有,张志东一直说自己不认识死者。不过身上都出了大半虚汗了,不过也不排除可能是见到尸体而紧张。”
任达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尚早,问道:“丫头,你怎么想的?”
宽姐成立公司就签下了王菲,当年王菲和原老东家闹矛盾,也是邱黎宽出手帮王菲搞定,甚至王菲走到天后的每一步都是邱黎宽在起着关键作用。而那英一度被雪藏,也是邱黎宽出面摆平,让那英重新回归了荧幕面前。
“他啊,”尚早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张志东,“说谎者里面最低级的那类。”
任达回头看喻时承,皱眉问道:“她靠谱吗?”
邱黎宽本事大的很,拒知情人爆料势力涉及黑白两道,虽然是一介女流,完全巾帼不让须眉。王菲和那英的绯闻风波,都是宽姐以雷霆手段镇压。能力大到内地各线明星都希望有朝一日得到提拔。
性感女王林志玲和宽姐也是交情不浅。林志玲形容宽姐是恩人,林志玲曾经到赌城拉斯维加斯演出,并且有华裔黑帮威胁,搞到登台变接客,眼看着林志玲演艺之路就断送了,宽姐出手摆明大局,更惊动到当地华人黑帮插手。
喻时承想起刚刚尚早说的话,勉力笑了下:“不大靠谱。”
尚早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件事毕竟不够光彩,林志玲没有完全说出,只是表示宽姐是自己的贵人,更是恩人。从此只要宽姐说话,林志玲有求必应。这也看出来宽姐手段有多高了,在拉斯维加斯都能出动黑帮插手,全身而退,不可小觑。
曾经陈冠希大骂林志玲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紧接着蔡依林和侯佩岑又在林心如台北婚礼上上演了世纪大和解的戏码。虽然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有一个女人一直“周旋”于其中。她不仅在林志玲受攻击时第一时间站出来力挺,更是放话陈冠希:“敢来台湾的话,见一次打一次!”而且还让蔡依林和侯佩岑冰释前嫌。
自古实践出真理,电视出实践,你们都懂个屁。
邱黎宽的一生完全可以用传奇来形容,终身未婚却有一名儿子,而这个孩子就是当年艳星自杀留下的遗孤。宽姐收养他之后尽心尽力的教育,抚养长大成人,更是把孩子改姓邱。这个孩子长得是真的颜值高啊,看着丝毫不必当红小生差,如果想要进军娱乐圈,可能分分钟爆红。
任达挥了挥手:“问不出来就先放人,总不能把报案人给扣押了。”
喻时承送尚早回了家,在尚早下车之前他拦住她,给她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这都是你失忆以前你告诉过我的书,我给你买全了。”
她掂了掂那箱子,惊叹:“我原来这么热爱学习啊。”
等走到路灯底下,到了有光的地方,尚早才隐隐约约看到那些书名:《犯罪心理》,《微表情分析》,《说谎者的密码》......看来喻时承是铁了心让她重拾专业。
“娱乐圈第一女流氓”、“黑帮背景黑白通吃的大姐大”邱瓈宽当之无愧
回家后她往大床上一扑,随手拿起一本来开始读,也许是之前接触过的原因,书上有一些晦涩难懂的术语她理解得很快,比常人要快得多。尚早在这天晚上就看完了一本,还做了不少的旁注,喻时承说的对,天赋不可再复制,但知识可以,她之前对这些书有多么烂熟于心,她现在就能多么快速地浏览完一页。
上班第三天。
她到的很早,童小西到的更早,她正在扒娱乐新闻,捧着一把瓜子嗑着。
“看什么呢?”尚早把头探过去。
她吐出一枚瓜子皮:“就这个明星,坐了一年牢,好像快被放出来了,据说有粉丝要去给他接风......啧啧啧,都被怀疑贩毒了,还有人捧他。”
尚早一屁股坐下:“为什么是怀疑贩毒?”
“据说一年前警察在调查一起贩毒案子的时候查看北社酒吧监控录像,看见他当晚多次出入北社,鬼鬼祟祟的,所以怀疑他和毒品交易有关系,搜查的时候也在他身上查到了一袋冰毒,但他说不是他的,也确实没从体内检测到毒品,最后还是在牢里关了一年。这个人以前很火的,你不知道?”
尚早耸肩:“记不起来了。不过他既然很火,为什么不吸毒,非要贩毒,缺钱?”
“不知道,反正他以前还是拍过两部电视剧电影的,名气曾经一度奔一线流量,结果一年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新闻爆出来的时候网络都快炸了,我们楼层住对面的小姑娘哭了好几天。网上也有很多人觉得他就是被冤枉的,断断续续讨论了一年了。”
尚早打开手机,果不其然,被推送了很多条新闻:曾经红成一线,现在落魄不堪——廖为时即将出狱。
“名字倒还人模人样。”她想。
就在此时,喻时承风风火火推开大门然后往楼上跑,后面跟着梁启晟,尚早在他俩身后喊道:“有线索了吗?”
喻时承什么话都没说,背对着挥了挥手示意她跟过来。
三人一直跑到顶楼尸检科。
“今早张法医给了最终鉴定证明,两个人一个是死于窒息,一个是死于利器刺中心脏致死,死于窒息的是第一具被发现的尸体,叫乔启正,是岐城第二附属医院的有名心理医生;第二具尸体死于刀伤,胸前中刀,尸体主人叫董凯,无业游民,一直住在连川区橡望路,但是他的基本信息很少,几乎是没有,所以无法确定他的社会关系和背景。但根据目前掌握到的乔启正的资料来说,这两个人没有交集,毫无瓜葛,且死法又不同,这样判断应该是两个独立的案子。”喻时承说,然后把手里两张照片递给尚早。
第一张照片是乔启正的,整个人干瘦,面无表情,双耳上架着一副窄小的金丝眼镜,面部清洁的很干净,一股书香门第的气息;第二张照片是董凯的,简直和乔启正是截然相反的一类人,整个人高而壮,目光阴骘而沉郁,脸上胡子拉碴,一看就是街头混混里的一个。
尚早看了看,没作回应,跟着两人进了尸检科。
张法医是中年女子,尚早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以往她都穿着防化服示人,所以尚早一直以为这位张法医是个男的。
“喻队,这里是乔启正和董凯两个人的尸检报告,王恒刚刚去通知了乔启正家属,还没找到董凯的家人。经过尸检,可以确定两个人死亡方式不同,作案者没在被害人身上留下特殊手法,乔启正死于十二日下午八点至十点,在他胃内提取到了感冒药,董凯死于十三日凌晨一点到三点,胃内基本无物。除了死亡时间接近,两名被害人都暂时没发现什么共同点。”
尚早忽然开口:“他们两个都穿的睡衣啊。”
张法医看她一眼:“大晚上的当然都穿睡衣。”
“......”尚早卡住了。
喻时承抱歉地笑了笑:“新人。”
尚早边下楼梯的时候边问喻时承:“死亡时间都在十二号,时间接近,不算是一种共同点吗?”
喻时承:“可能是,不过更像是一种巧合。走吧,我们先去通知家属。”
坐在家属接待室里的是乔启正的未婚妻,银行职员,长得小巧,整个人弱不禁风,一双眼睛里胆胆怯怯,她叫汪涵寒,据说下个月就要和乔启正结婚。尚早见到她时,她正垂头掩面痛哭,肩膀随着抽泣上下起伏,整个人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喻时承静了一瞬,然后坐过去,给她桌子上放了一杯水:“节哀。”
汪涵寒抬起头来,泪水模糊娱乐,一张脸哭得通红,她看着尚早和喻时承,哽咽道:
“警察同志,请务必找到凶手。”
喻时承心情沉重,他向来不习惯面见被害人家属,也不会安慰,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童小西来做。
他沉默起身,轻声问道:“要去再看一眼死者吗?”汪涵寒点头,然后又眼眶一红,掩面站起来跟上。
尚早始终没说过话,盯着汪涵寒的背影,现虽已是冬天,但在警局内暖风习习,汪涵寒脱去外面的大衣,却还是紧紧围裹着那件深色的羊毛围巾。她穿了一身黑色职业装,下身是刚及小腿的包臀裙,应该是刚从单位被通知过来,裙边腿处却隐隐有几块红痕,像是红斑一样点缀在那白腻的腿上,有些违和。
尚早忽然开口:“汪小姐,”汪涵寒转身回头,“请问你小腿的斑痕是怎么回事?”
汪涵寒愣住,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紧接着后退了一步,说道:“只是磕碰了两下。”说罢转身随喻时承离去。
后退——防御状态。
尚早双眉紧蹙,童小西看向她,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只不过这些淤痕也太小了吧,不像是磕上去的,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童小西追问。
尚早挑了挑眉,低声说:“像是被亲上去的。”童小西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尚早看到童小西的样子吃吃笑了起来。
“不过,如果真是乔启正亲上去的,那他性冲动也太强烈了。”
童小西脸又是一红,连忙岔开这个话题:“你交代给我的事,我有点眉目了。”
“和我失忆有关?”
“是,你跟我过来。”
尚早跟在她身后,一直到童小西的电脑前,她注意到那满屏一连串的图片,全是些轿车的照片,她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线索,我只是查了半年前你车祸那段时间所有的车祸记录,和去4S店进行维修的车辆,虽然查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我想着到底也碰碰运气。”她一脸真诚。
尚早很感动,她虽然知道童小西这样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正如喻时承所说,尚早自醒来后,从没有一个朋友找过她,她身边的人,无非就是喻时承,老赵,现在还多了一个童小西。
她坐下,滚动着鼠标,粗略浏览着这些照片,忽然间一则新闻跳了出来,她随意一瞟,无非还是廖为时要出狱的新闻,正准备关上这新闻,她的眼睛忽然牢牢定在了那上面。
准确来说,是那新闻的图片,上面有一男子。
棱角分明,五官立体而且分布的都如此恰到好处,似乎是一张完美的脸上,眼睛就该在这个位置,鼻子就该在这个位置,嘴唇就应该在这个位置。尤其是那双鹿眼,黑白分明而清澈明润,但那目光却疏淡而冷冽,使整个人都那样深邃而充满诱惑。
可她关注的不是他的好看,而是,这个人......一眼望去,竟是如此眼熟......
尚早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张模糊的、相似的、近乎要和眼前这张脸重合的面容,她猛地推了桌子一把,那椅子带着她往后滑去,一直到撞上了后面的那个白瓦花盆,里面是童小西前几日刚从家里抱来的绿萝,应声倒地,一声脆响,好几人往这里看过来。尚早俯下身子,双手绞住自己的一头短发,只觉得一时胸闷异常,眼前都是天旋地转的。
她轻声喊了出来。
童小西听见动静,忙赶了过去。
她惊慌失措地扶住尚早,而尚早推开她,抬起身子指着那图,手指还有些发抖,问道:“这人是谁?”
“这是......廖为时。”童小西一脸担忧,看着神色有些异常的尚早,“你怎么了,尚早姐?”
她又垂下身子,做几下深呼吸,道:“......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像是认识的人。”
童小西:“喻队不是你朋友吗,你可以问问他自己之前认不认识廖为时,不过,如果是真的,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
尚早没吭声。
喻时承大概是给不出她一个答案的。关于她自己曾经的故事和记忆,喻时承从来没给她讲清楚过,即使有些地方他说得再完整再完美,可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失去记忆也包括丧失对从前那些事物的感情吗,那她现在对一张陌生人的脸,身体诚实给出的突如其来的感受,又算作什么?
尚早软软靠在椅子上,有些出神,她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或者说喻时承隐瞒过什么?这些事都如同她心头的软刺,虽倒也无关紧要,但埋根已深,且总是在心口处发麻发痒,催促着她趁早拔去。
尚早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看着童小西紧张万分的脸问道:“廖为时什么时候出狱?”
“不知道,大概就是这一周吧,现在还没出狱,你不会要去找他吧,这有点......太草率了吧。”
尚早笑了声:“我自己的事我能把握好分寸,这事你谁也别告诉,尤其是喻时承。”
“知道了。”
明日正好是周六,王恒轮班,她歇着,她一大早就坐车去了郊外的岐城水娄监狱。
她上网了解过,廖为时周日就会出狱,周六是她唯一的机会。
廖为时,现已二十七岁,二十四岁时出道拍戏,有几部比较家喻户晓的作品。见他前她在网上搜了搜他的一些照片,五官俊朗,气质沉郁,的确是长了一张在娱乐圈都算出众的脸,她眯着眼睛审视着这些照片,和第一次她看到他的照片相比,她已经平静了不少。
此刻她在外面的等候室里坐着,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白墙皮水泥地,简单的木桌木椅和绿皮掉漆的窗户框子,往窗外看去,是一片空阔的围栏地,那里是囚犯们自由活动的地方。她来的时候听监狱里的警察说,因为廖为时身份特殊,所以一般和普通囚犯的活动时间相错开。
正想着,忽然听见铁门一声尖厉的刺响,然后是拖鞋摩擦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尚早抬头看过去。
他出来了,垂着头,身材高大,步履散乱而随意。
尚早翘着腿打量他,因为坐牢的缘故,他和照片上几乎是两个人了,头发理成板寸,留着一层发碴,穿着黄色狱服,耷拉着脑袋,显得颓废而懒散。
他在她对面坐下。
等他抬起头来,尚早才发现自己似乎是想错了。
他瘦了不少,脸廓较照片上显得更有棱角了些,一双澄澈的鹿眼眼底尽是冷漠和平淡,唇边和下巴上也长了一层细细的胡茬,看着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一些。
没有颓废,也没有懒散,整个人都显得戒备而疏离,平静而随意,似乎与这世界毫无干系。
尚早盯着他的脸,心底又是一轻轻提,她提醒自己要克制住,不要显露出来。
廖为时在水娄待了整整半年,期间被这样叫走提审过很多次。
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看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女孩,说是警察,人又干又瘦,一张脸还没他巴掌大,短发不及肩,有些外俏,小脸白净可人,素面朝天,却是唇红齿白,眼睛明亮,看起来十分的干净清爽,此刻那一对圆眼睛正瞪大看着他,也不说话。
廖为时率先开口:“有什么事?”声音低沉喑哑,像是低声部的琴音一连串地被弹奏了出来,流畅而悦耳。
沉默被打破,尚早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说。
廖为时不耐烦,问:“又要问毒品的事情?”
尚早:“不......不是。”女孩的声音清脆而婉转。
“那是?”
尚早屏息,攥紧双拳沉默良久后,终于还是开口:
“你认识我吗?”
廖为时愣住,没想到这女孩竟咬着嘴唇犹犹豫豫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身子往后一靠,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尚早被带着一点侵略性的眼神看得脸颊泛红。
“不认识。”
尚早见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但她却偏偏不愿相信,她有些焦躁,问道:“你再仔细看看我,你真的不认识?你以前没有和我打过交道吗?”
廖为时眉间淡漠,冷笑了一声:“警官,你不会是我粉丝吧?”
尚早脸红起来,反唇相讥回去:“我才不粉你这种人。”
“哪种人?吸毒的人,还是贩毒的人?”廖为时看向尚早,用他那双深邃的鹿眼。
她还没再说什么,廖为时站了起来,转头朝一边的警察欠了欠身,“问话结束,辛苦了。”
而她呆坐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很懊恼,虽然已经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自己会空手而归,但这个结果到底还是让她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