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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对周杰伦未来产生很大影响的电视剧,娱乐圈从此要变天了!陈更.聊斋十三篇

来源: 作者:admin 人气: 发布时间:2023-12-10
摘要:百事可乐公司与韩国KBS电视台共同投资制作的电视剧《最遥远的距离》就要开拍了,其中主角的人选也已基本圈定,男主角很大可能会在小天王RAIN和和周杰伦中产生,而女主角则很有可能由蔡依琳出任。这一消息一经韩国某论坛披露,就在圈内引发了广泛关注,要知道
百事可乐公司与韩国KBS电视台共同投资制作的电视剧《最遥远的距离》就要开拍了,其中主角的人选也已基本圈定,男主角很大可能会在小天王RAIN和和周杰伦中产生,而女主角则很有可能由蔡依琳出任。这一消息一经韩国某论坛披露,就在圈内引发了广泛关注,要知道这三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其中纷扰十分复杂。
  
  
  
  
  众所周知,蔡依琳与周杰伦有过两年恋情,蔡依琳有今天的成功,这都为周杰伦的杰作。而RAIN又是蔡依琳一直以来的偶像,甚至她自爆说去看RAIN的演唱会自己会害羞。但RAIN与周杰伦之间又常被媒体拿出来比较,不过周杰伦对待媒体的此类提问一向淡然应对。
  
  
  
  在05年Rain来台开唱时,周杰伦也没有任何评语,只说他主角已安排工作,不会去看Rain的演唱会。面对媒体追问他对Rain的感觉,只说:“别再拿我和他比较了,我们真的不一样,不要搞得我们有敌对的感觉,且音乐人之间,也不应该比来比去。”
  
   聊斋新志
   陈更
  
  
  
  
  虽然周杰伦的回答十分淡然,但其中也可看出两人之间并不十分融洽,而如今蔡依琳有意与RAIN共同拍摄百事可乐公司与韩国KBS的电视剧《最遥远的距离》,不知其中有合用意。
  
  
     序
  
   余自幼习文,且务玄虚,而致半生落拓。戊辰秋,忽有神赐,竟念及孔已己开店:架书置案于宛街,办文书事务所。
  
   国家渐昌,法律乃近年恢宏之业,人民初富,运舛方思及无用之文。缘此之故,余所办者讼事为多,余所书者不幸惟常。余之事务所又非官设,忠良德善皆愿倾倒肺腑,奸猾邪恶亦敢剖肚刮肠。诚所谓:病不忌医者也。余幸而能以显微方式阅尽世情百态。
  
   事务所业务极繁:庭堂辩论,伏案代书,咨询问答,殊极辛劳。然念及天公赐我者厚:柳泉居士尚须以茶炊易故事之雏,余服务取费之余却能积小说之模,安可不于工余假节殚思竭智编织绮丽耶?遂有所积,编订成册,名曰《聊斋新志》。画狐画鬼,余无妙肖之笔,望勿见笑;描事描人,倘能醒世警人,则为幸甚!
  
   陈更
  
   一九九一年八月十一序
  
  
  
  
  
   拈馍
  
   七四春,美籍华人赵浩生博士三探故土,视察风物人情,拟写《富庶的中国》。道过林县,入一饭店。甫入坐,一皓首老者扶杖蹒跚至,坐于赵博士侧,菜色盈面,形销骨立。陪侍众员大愕,欲轰撵老者。声形未发,则老者奋拳震击桌木,案上杯物为之上跃。赵博士骇惧,莫知老者意何;众员自知失职,即欲雷霆大作。老者木然未察环周之情,贪婪细审桌面,陈年馍渣,近日碎米,跃然已出,散散乎布于木缝侧左,腌脏四指蘸唾,拈以入口。赵博士惊消入愕,众员大尴尬,雷霆之怒遏而难发。肃肃中,菜色老者起而赴它,木声橐橐,旋厅皆闻,惨烈激心。一女员以雅语化解凝冰:“‘勤是摇钱树,俭是聚宝盆’——赵先生可从此谚觑知中华美德也。”他员亦随而附庸风雅,吟以解嘲:“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赵博士综乎上情,以原题撰文于《洛杉矶时报》,文尾曰:“吾尝见中国农民于高盘大肉下唾拈案上米粒,节约与勤劳并辅而成神州赤县殷富之途。”大陆之《参考消息》并即转载。

  
   文毕,陈更憾而评曰:“文革间,吾常观乎小报,耸眉阅读赵博士颂德文章,赏其奇也。中国有谚:‘食纣王之水不说纣王无道。’此谚者,既见国人奴性,又见蚁民于高压专制下之无可奈何。赵博士者,职于美国,族人尽在异邦,缘何委曲,常做无聊文章为虎作伥耶?文人无知,抑或文人无行,定论当不可逃:文人可悲!”陈更又曰:“吾于心确乎盛赞赵氏文章之巧,免一震木动作,则万千悲惨化为美德,万千黑暗尽入光明,歌德赞道之文成其值矣!”
  
  
  
  
  
  
   牛废
  
   任某,邓州赵坡人,鳏身,性强倔。春购花犊一头,他日以代田力。任宅一间,茅檐低矮,人之饮食起居,牛之饲饮屎尿共此室也。粪土积厚,犊背触椽,站畜影高,更致室隘。任某躁怒,必使犊卧。初,花犊不习卧饲睡溺坐饮,任杖棒加项逼之。犊泪涟涟,亦不稍悯。如是半载,则掌触顶项,犊即自卧。村人皆夸任能,并赞花犊之驯也。
  
   日饲夜养,幼犊渐自成牛,又以卧食之故,且较常牛为肥。牵以村行,羡声盈耳。秋禾收毕,任某牵牛挂犁。力将初征,村人多于埂上立观。孰知:梭头一触牛项,花物瘫然卧地。万般呼喝牵拉,牛不稍立,众手抬举扶持,牛亦不起。任某大失颜面,怒鞭如爆,巨牛唯卧而垂泪焉。哗笑声中,一老者曰:“去其梭头。”任某遵嘱去物,牛受吆则兀然站立。至此始悟:素日抚捺牛项,逼卧成习矣。

  
   其后数月,遍邀四村把头驯之,酒资耗计百数,迄无效验。牛仍触梭即倒,凄悯之状,唯较先时憔嬴。任某数赴牛绳谋卖,则四乡农人闻异而废之,安有向戴盔即偃之人求将者乎?任某无奈,操刀亲屠。饲养三年者,唯一缺腴乏脂之大豚耳。刚弟时尚赵坡知青,尝取一脔入口,及今道来颇香。
  
   陈更论曰:“牧畜恰为牧民之譬,任某养牛而废之所喻者:富国之望,役民之思,万难并其处也。虽为八国联军,实则不逾万人,长驱直入赤县,锋刃竞捣帝都――实为此论之又一注脚也!”
  
  
  
  
  
  
  
  
  
   山墓
  
   李黾儒者,豫省峡县人也。性耽文学,为人怯讷,职于峡县某乡粮所。五七春,缘于一言之失,划为右派,大狱三年。狱毕,携被归所,同事诸人咄咄叱“出”,已不识李。归至家门,父母槛前挡足,斥骂不肖:贫农檐下,焉以容“右”?黾儒临此,面白指颤,三缄其口。赴邻问妻,邻曰:“尔入狱,妻归娘门。”黾儒上瞻皇天,无所行处,惭怀郁郁,赴探妻颜。日当正午,岳门恰在用餐,黾儒腹中馁甚,向妻讨羹,并就瓢饮。岳母夺瓢置入狗盆,斥曰:“右派,休玷吾女!”黾儒遭此,心振目直,摇摇颤颤,返趋东山。

  
  
   东山者,乡子放牛斫薪处也。忽日,放牛少年见山左洞窟为石所塞,且以土秣自内泥之,严无缝隙。众儿异之,群力拆石。迨至天光临洞,横陈一尸,尸边灰烬,烬中薯皮。告于村中老者,临场断曰:“是为三思而内泥其壁,以山自墓者也。”查询四乡,求主收尸,半月之后,终得详情:洞尸者,李黾儒也,刑满右派,当今弃人。有善心者复垒石塞穴,完其生志,东山为墓也。
  
   黾儒生时有子,成人之后,一途紫红,衔至县长。廿年径去,牧治峡县,世易时移,渐悟人情。闻人述事,携纸载酒至于东山,奠酹其父。至洞,竟遇山鬼,人来,飘窜遁逸。知者谓:“虽面青似铁,瘦爪如柴,察其郁怯之目,断乎黾儒无疑也。”子遂焚香酹酒,当鬼所逸处,望山膜拜。并慰之曰:“上恩浩荡,右派悉平反矣!”语讫,唯听山脊鬼鸣凄厉,沓喳之声似有鬼跌。又以上语祷祈之,凄厉惊惧之音益烈。李家子始悟:父鬼闻“右”心惊,不辩语意之良恶也。遂泪而不语,并命“地名办”(注1)掌事者:改易东山,名为墓山,诫于地方,警于世人。
  
   其后,山鬼仍常踪于此。遍县之人皆知:鬼闻“右“丧胆,行者过于墓山,“右” 、“友”、“有”、“又”,凡同音之字悉讳而不敢言也,言则闻鬼。墓山之“右”者,“侧”也,“友”者,“朋”也,“有”者,“存”也,“又”者,“还“也。笔者志此,并告忌避,以免远道之人,路此陷鬼。


  
   陈更论曰:“人者,乞生之望,虽万溺而不沉,求命之力,即千钧亦难抵。李氏黾儒者,何洞内烧食三日,慎念而后,终内泥其壁求死而不择生耶?洋有圣赫勒拿,陆有百花广场,皆皆伟人死所(注2),警世而不言处。墓山者,蝼蚁之人,惨竖巨碑,昭酷虐人情于后世天下。游人临此,焉不面‘碑’沉思,有以自省耶?”
  
  
  注1:地名办,八十年代,各县级以上政府机关皆设此机构,以记载辖内地名。
  注2:圣赫勒拿,岛名,位于大西洋深处,拿破仑囚死处;百花广场,位于罗马城内,天文学先驱布鲁诺殒命处。
  
  
  
  
  
  
  
  
  
  
  
  
  
  
  
  
  
  
  
  
   鬼啮
  
   柏成者,川之彭山郊边人也。因家贫,少年从军。十五年后,举国克定,衔至将军。缘于军机繁忙,日拖月延,一十二载未曾衣锦还乡也。
  
   适遇西南边务,道过成都,略顿。自川省兵务处择军马一头,策驰八十里至于彭山故宅。唯见草木萋萋,屋舍俨然,若乎儿时模样。柏成虽系武人,浓怀人子之情,环瞥故物,不免泪湿。栓马宅前,抚帽系领,入户见母。进槛,则老室昏暗,母偻羸坐于中堂灯下。其烛莹莹,冷光似月。母不唯额前增痕,且面长似刀,棱棱乎皮骨之状。柏成膝地伏拜,母嘤嘤然啜泣有声。柏成酸苦,仰以视母,老口豁然,恸而无泪,且稳坐不移。柏成悚然大异,自起欲坐。忽有老者扶杖自侧房出,面胀如瓢,青肿之像可以透光。杖地跺足,詈骂不止。柏成益惊,强以镇定,怯怯问“谁”。其声始发,即悟策杖指骂者,父也,唯颌下巨瘿可证。
  
   柏成恭敬伏地,叩首请罪。则二老哭骂更烈,略无宥恕。兄嫂姐妹踵至,或则面瘦似刀,或则浮胀如瓢,悉类二老模样。众或戳额,又或捣胸,意甚愤慨。叱骂中自指肚腹,揣其意者:饿也。柏成起身欲辩,老者杖击成顶,厉曰:“无求荣华,唯期五谷。生子不能食家,莫若食此不肖。”众受唆伸爪,撕裂成衣,张齿即啮。柏成推躲,难抵众力。兄喙已及颐肉,冷气袭人,大 恐。强挣扎,众捉不放,惶惧之势,几欲倒地:倒,则毙矣。唯妹者恻隐,强掰兄手,并挡父足。成得隙急逃。仓皇门前跨马,马奋蹄急前。缰绳未解,仰立长嘶,森烈振木。群人围裹又至,成惧甚,抽刀断缰,马窜逸如飞。至成都逆旅,军马汗毛如滤,觳觫不止。成则惴惴然不能自持,榻卧半日。向众述异,心惧略减。
  
   翌日,武人之胆壮者群驰相陪,至于故宅。则屋舍不见,唯有青冢垒垒。视察冢左柏木,断缰犹然,尚可续耳。询诸邻村父老,指曰:庚子大荒,柏门悉殁,坟丘相聚,尽延其宅。柏成闻事,拔剑自刎,从者力劝方止。然啕声凄惨,直使坟草簌簌。君亲丘前,尽濡黄湿。
  
   陈更论曰:“父老手足,死于谷断,柏成战者,究系何为?千里疆场,万颗首级,大梦初醒,愧煞人哉!”
  
  
  
  
  
  
  
  
  
  
  
  
  
  
  
  
  
  
  
  
  
   机辩
  
   某男,乡人,善机变。村人赞其口目灵捷,荐为“活学活用”代表,赴市参讲。某得闲亦喜,会间寻隙抽暇,走街窜衢,睹花观人。至一巷,腹憋欲溺,前有一厕,稍瞥即入。入则大惊:一女艳衣丽裙,裸剥至膝,屈蹲池侧,白流如瀑。女愕,男亦知错,旋踵急出,仓皇赴左。入则益惊:群妇一字成阵,背壁而蹲,溺红,屙黄,揩红,抹黑,各异其姿。当此时者,只如块石惊雁,掠翅翘口,嘎声四起。男惊慌诧异,返身急逃。无奈悍妇已出,大呼“流氓”。男后襟遭捉,群女围裹而上,骂语嘈嘈,指戳墙记,并问所以。男慎而审之,则“男”右“女”左赫然在壁,顿悟:适间错不在已而在艳衣女也。欲辩,则女已姗姗远行,唯余花影,遂又缄口。忽见厕前语录,灵机又来,笑以质曰:“何错?‘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群妇闻语,集目于壁,圣言煌煌,在于“男”、“女”之间。群雁皆哑,莫敢莞尔。
  
  
  
  
  
  
  
  
  
  
  
  


  
  
  
  
   酒殘
  
   甲娱乐、乙、丙乃同城良友也。一夕,乙、丙聚饮甲处,傾盆倒缸,意兴尚酣,启另缶继饮。唯吐骨狼藉,菜肴已空。丙索菜于甲,甲曰:“所需何菜?”丙指曰:“尔耳!”甲醉中豪慷,持刀割耳,呈于丙前。丙亦慷然,接耳入口,饕餮有声。食毕,复饮。饮毕,复索菜,指曰:“尔鼻!”甲虽血流满頚,持刀取鼻,呈于丙前。丙复慷然大嚼,嚼毕,豪饮。又毕,复索菜,曰:“尔蹄!”甲持刀斫足,骨声铿铿。唯骨大,久斫莫之能断,血渐殷,厥于泊中。乙某睹状,惊惧至甚,亦厥。丙见两友皆软,无复对峙,昏卧于地。
  
   次晨,甲苏,不知昨夕何事,控于警局,指即乙、丙。乙、丙入铐,并即隔离。丙触铐已醒,白事于局,警惊疑难信。拷讯乙某,乙亦是说,唯因同谋之嫌,不予采信。案呈检院,乙、丙坚语如前。检员提刀入案,勘之,纹印历历,皆为甲也。至此案白,则甲某自为殘人矣。
  
  
  
  
  
  
  
  
  
  
  
  
  
  
  
  
   墨面邵五
  
    东山之阴,曾有邵家,缘山之便,炭做为资,以延其族。光绪间,邵姓唯余一支:墨面邵五――盖其兄者有四,皆皆夭于婴幼。

  
    五生三子,啖青茹黄,悉有虎硕之躯。岁及弱冠,相继取媳。日月轮转,三儿婚配已届十载,五却无孙。苍山西望,墨面邵者诚有断绪之忧。邵居野旷,某日,公、媳溲溺,不期而巧,偶萌淫心,仓忙为之,竟是再乱之端。不三月,乱媳喜怀六甲,秋黄时节,呱呱一子。明年,儿乳未断,鼓腹又孕。
  
    邵五食得梅子,又想再酸,屡屡僻处伸指,欲与另两媳合。初,两媳均垂目束勒,默而拒之。后,各从妯娌之身觑得眉眼,利其子能,勉而允之。不三月,各各怀甲。月满,喜而得瓜。如此三载,邵五共得六孙,遂绝茔前无奠之忧。渐亦岁老,尽享抱儿之乐,并绝乱心。
  
   金乌如梭,累摞又是廿载。六孙康壮如豹,陆续取媳分爨,茅宅扩延半山。草荣木枯十度,六孙悉过而立,诧目膝前无子。河前山后,“灭断”之嘲漫起。五已八十,扶杖向岭瞰族,悲念倏忽再生。木然问苍疑黄:神耶,何灭邵族,使我儿、孙比代无能?朦胧老目,瞥视宅前艳衣丽裳。每思再奋青春之力助之,羸羸然举足难持。
  民国三十年,邵族末支断灭,东山之阴,湮然无人。识者莅境断曰:“曷曰儿孙比代?验其实者,儿孙九人,实为同辈。察其机械故障,肇于五矣!”
  
  
   
  
  
  
  
  
  
   鬼邻
  
    廖子芳,河南殷人,贩药为生,居皖地亳州已五载矣。前春于东贤街尾购皇甫旧宅一处。皇甫前系大家,今已绝嗣,唯余八十老媪。鬻房于药商,以图末年口福,但留一间居之。
  
    媪者,鸡皮驼背,衰发两根。壮时善口角,每与人争,辄语如利弹。今仍不减锋刃,瞥射毒鸷之目,阴气侵人。以故,得房不三月,廖妻与媪势如冰炭,舌战互咒其死。
  
    其宅不吉。廖妻前春去夏各得一子,均于月满前后亡失室内。夫妻痛心重重,唯疑宅椽临街,有宝男者入而窃之。冬初,廖妻三生其子,廖客嘱妻严目守户,万勿又失。妻亦谨慎,足不离户;月虽满,购菜买物,悉委丈夫。腊廿三,妻入厕不敢久滞,出有余屎胀腹。至室,床第空空,婴已鬼飞,顿即委地。托人报夫,唆警车穿梭街、郊,终杳婴踪。
  
    夜垂,廖姓怆沮已极,无望再视儿身。强自镇悲,取火上砂锅,饮食汤鸡。经午而未用,除爪脑有皮,余肉靡为汁液矣。各啜一碗,又盛,惊见镬底大骨,似颅。拨视,见膑,细审余骨,则儿臂儿腿杂于鸡骨之中,森然为白矣。
  
    骇余,急报警署。闻三秋而三失其子,警者尤异而慎之。细询当日情状,并即系拿皇媪。媪偻羸,不堪铐械,未戴而拿之。至署,豁口森笑,曰:“老身休矣,亦足矣,垂暮之身,拿得廖门三婴!”朽欢骇人,警者悚然,铁枪刑杖为之颤寒。灯下继讯,供曰:“药商每以鸡汤养妻,图之,易耳!”供毕,囚之。上令未下,皇媪狱化为鬼。

  
   陈更论曰:“鬼者,每以人面寄之,廖氏不察,惨而三秋三食已子,岂不异哉!”
  
  chengeng@concord-lawyers.com
  
  
  
   语对
  
   姬某,保定某厂工人也,籍冀西某山。文革年间雄文四卷倒背如诵。以活学活用故,名闻全国,尝为林副接见。林副莫信其能,试之,即《矛盾论》之诘屈幽奥,倒背千行,只字不爽。尤令人异者,日常琐行中语亦尽出四卷,几无缘于心生之活话矣!保定尝有笑谈:文革初,姬某探亲,欲行房事。姬妻受新思潮影响,以男女交欢为“四旧”,坚拒。姬曰:“毛 教导我们说:‘从很早的古代起,我们中华民族的祖先就劳动、生息、繁殖在这块广大的土地之上。’” 姬妻悟“生息”、“繁殖”之意,始与鸾凤。
  
   七零冬,姬某探家。期尽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山中后生尽敛猴迹,蜗室向火;略有猿动者,缘山滑,面青骨折面而归。姬某标兵则行,别妻欲返。妻以“冰险”力阻,姬不听,谓曰:“毛 教导我们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妻闻圣教,收臂放夫。行不逾里,跟斗十遭,右腿扭伤,左臂骨折。山边尚有卅里,高崖巨壑,尽在其前。 意欲负痛返家,退则难寻注脚。驻足默思有倾,圣光忽现脑际,自谓曰:“毛 教导我们说:‘我们应当尽量地减少那些不必要的牺牲。’ ” 于是心定,忍疼颠蹶以归。妻见夫伤残又回,怨曰:“妾力劝尔,尔自不听。莫若死于深壑,何归?”姬某哎哟做痛曰:“毛 教导我们说:‘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 ’”姬妻闻语,始减怨心,热水溻敷,绷布束勒,复又举案齐眉。不日,雪霁冰消,姬带伤归厂。

  
   七六夏,保定武斗,姬某随厂参战。枪入左肺,奄奄待毙。弥留之际,妻携儿孙侍立榻前,掩面泪啼。妻泣而怨曰:“年将六十,鬓髭带霜,何拿枪弄棒觅死?”大恸欲绝。姬某昏昏然闻得妻怨,竭力启唇断续曰:“毛、毛、毛 教导我们说:‘八、八、八亿人口,不斗行、行吗? ’”言讫,目合臂软,抚无鼻息。儿孙大恸,哀震屋梁:“我父去矣!”“爷爷死矣!”大哀初放,姬某臂抬,众者大惊,喜其又活。姬目微启,口数张,舌强难语,臂指东墙而不落,似有所待。儿孙妻皆惶罔莫名,不会其意。唯党部书记知姬最深,面壁含泪念云:“‘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老姬同志,安息吧!”姬闻声而臂落,合家尽知意味深长,哭声复起,几多哀伤,几多慷慨――所憾而不能言者,姬某唯指墙上条幅矣!
  
   陈更论曰:“吾曾考于世界宗教史,迷信而致每言必经者,千古以下,未之有也。姬某者,于科学社会反开迷信者之先河,足见文革时代泱泱大华狂乱悖谬至甚矣!”
  
  
  
  
  
  
  
  
  
  
  
  
  
  
  
   神鞭
  
   民十五年,有军伍过宛。以五洋价鬻军中一骡,骡高八尺,耳挺似枪,尥蹄甩脑,嚣躁无安。观其蹄呈巨螺之状,显系任其野生时久未修也。饲兵立于槐荫之下:“菜骡 ,采骡 ,肉食胜于购米!”呼售良久,观者如堵,无有购者。
  
   南门王绅路此,审骡 良久而壮之,命从者递洋五数,另赏饲兵铜元五百,购骡欲牵。骡尥蹄长嘶,并呈咬啮之状,从者惧不敢牵。饲兵善得其价亦善为之,拽拿绳梢,伸臂扭腰,询道帮送,惧骡之象,滑稽百态,爆引笑哗。闲极者随观一路,至于南门王家场,拴于荫下。
  
   王门乃运输大户,大车十乘,骡马三十,驯饲之人择骠悍技娴者不下五七之数。黑白肥瘦,各各挥鞭一试其技。虽鞭声如爆,皆皆难制凶狂,或臂上遭蹄,或遇掀倒地。甚而:黑者遭咬,臂血淋漓,呼曰:“虎豹、虎豹”,畏葸抚臂,退倚东垣。 骡窜跃奔驰,撞树翻棚,唯场门严关,凶兽难逃。时,宛地唯有花圃鸟市,尚无万牲园之设,故左近小子,远市闲人,爬树登壁,哗观如云。王绅见众目睽睽,本意一献樊哙、周仓,展威宛人。见驯者各各败走麦城,水烟“咕咕”,肃面侧立,咄咄骂娘,一为其羞。
  
   忽闻孙二娘路宛谒府。王绅出见,并道所以,摆烟设茶,展铺令歇。高舆五乘,皆陕西土货,命置道边,酒肉茶饮,以饷御者。神鞭孙二娘者,襄阳运户也,大车廿乘,驴骡百头,专行陕晋豫鄂一线,富闻百里,侠声南北――幼时穷妞,劳而积富,贵而不释其策,鞭声一路,则金银如河也。女中富侠至,王氏门第增光,何敢怠慢。
  孙二娘闻听新骡难驯,拒茶,唯索鸦片三泡啜之。啜毕,持鞭赴场。观者唯见:女侠卅五可人,发束小髻,银钗簪之,上身红底素花缎褂,紧可腰身,乳凸诱人;下着士林布绔,腴臀衬腰,肉感颇丰。若非手中丈五长鞭,吆声叱咤,则俨然闺中良人也。二娘来时,桀骡独关栏内,骡头撞栅,骡蹄尥墙,哑嘶阵阵,益极狂躁。二娘入场,树顶墙下,美而廉其赞喝,羡呼盈空。
  
   二娘于栏前数丈处抖搂,策振裂耳。王门黑白肥瘦驯者六人各各持鞭,翼于两侧护卫。二娘喝命启栅,骡自栏中跃出,逡巡四顾,测知女是帅首。刨蹄奋目,左捭右合,弃侧护之男者不顾,俯首强项,直奔二娘――意从裆下撺翻之。二娘持鞭叉立,杏目圆睁,足未略移。畜前至三丈处,二娘响鞭尖戾,稍夺耳尖,落肉如豆,惨然血红。畜惊,仰立,复落而宽足,鹰状翅进。怒极长嘶,嚏鼻咴咴。二娘略后退,左闪右避,乱其锐气。骡见二娘立稳,奋蹄前窜,口裂白齿,鼻翼翕合,意极啮倒女侠。突闻响鞭又爆,脑如触雷,蹄软股稣,几欲左翻――骡鼻血落如线矣!众亦心颤眼惊,二娘鞭稍点处,恰入骡鼻左孔。鞭出,稍端濡血盈尺,淋漓扬空,红滴遍地。观者莫不汗身,叹为观止。骡骇惧觳觫,呆立无神,不敢稍动。二娘复又扬鞭呼喝,鞭圈其颈,凶兽受牵如囚,已在二娘腋下。二娘腋夹新骡,笑付王绅,言:“此骡驯矣。拉磨拽车,长途负驮,骡中佼佼也。如鬻,价值百洋,二娘牵去也!”王绅道谢连声,笑命果茶,曰:“吾亦看中孽畜雄骨,唯无二娘鞭力。若非二娘恰恰路此,至晚已成盘中餐肉矣。”二娘掷鞭于仆者,笑指曰:“勿忘铲修骡蹄,二娘二尺大足,堪为鄂人之羞也!”众皆莞尔,益神襄阳女侠。其后,雄骡拽车走道,驯若力奴,王绅尝指案上黄白之物曰:“偌多之数,实为二娘神鞭所赠,岂可忘哉!”


  
   陈更论曰:“幼时尝曰:‘点石成金,乃虚想狂妄之术。’及今揣思,王绅案上黄白之物,岂非孙二娘神鞭点化所致耶?”陈更又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孙二娘幼时穷妞,后致巨富,若无鞭上神技,焉可骡马络绎,响闻千里哉?及今衮衮诸公,除弃茶报功夫则两手空空,百无所能,铁碗既破,焉不惶恐于沿街乞讨哉?”
  
  
     
  
  
  
  
   猪醉  
  
    醉鬼麻四,豪量及斗,日辄三两饮,饮则必醉,醉则必呕。家养大猪一头,曾未糠秕之饲,赖以成膘者,唯麻四呕哕之物。时日渐长,是猪亦有小量,吞饮既毕,唧唧成曲,逸行邻间,微醺似仙。
  
    某日,西村婚宴,麻四撞爿以入,肉食倾盆,鲸饮将缸。归途即有呕意,唯恐泄于道途,糜费猪豚一餐之饲。颠颠蹶蹶至门,踢槛即倒,狂喷如瀑。巨豚闻香趋至,自尾至源,吞喃上溯。不意斯河甚长,及至中流,昏然醉倒。倒仍卧移上寻,嗟哦不止。至于河汉之口,吻吞主者之鼻,亦感肉香。齿啮之,麻四缺鼻失唇,血面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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