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张美背照刷屏时,这个线条匀婷有致、美到不可思议的倩影,哪里像一个花甲的“老人”。她让人生出一种只可远观的敬畏,只能感叹到:创造艺术的人,本身就是完美的“艺术品”。为此,她30年不吃米饭,留着5公分的长指甲,甚至洗澡都需要助理帮忙。坊间传闻,她为了保持身材拿掉了6根肋骨,为了舞蹈放弃了生育,她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却将它做到了极致。她在舞台上风华绝代了近半个世纪,使“孔雀舞”的惊鸿之美深入人心。她就是杨丽萍。一个用生命舞蹈的诗人!
杨丽萍1958年生于大理白族人家。那个特殊的年代,父亲因为出生不好,为了保命,搞运动时,他不告而别。从此,小小的杨丽萍,身为家中长女,经常抱着弟弟妹妹穿梭在被歧视的眼光中。从那时开始,她就习惯了背对人群,面向自然。杨丽萍从小便与大自然分外亲近。自小有一种灵秀脱俗的美, 酷爱舞蹈。1971年的一天,正在就读初中的13岁的杨丽萍在做操时被偶然发掘,进入了西双版纳歌舞团。她曾在采访中笑谈,如果不是去了舞蹈团,她的家境贫穷,她可能已经被卖到缅甸当童养媳了。
那时的杨丽萍一双纤纤玉腿行走在艳羡的目光中,配上眉清目秀的容貌,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再正常不过了。可那个年纪的恋爱是不被允许的,她也因此受到批评,不让她担任主跳。但是她的业务能力实在太强了,太显眼了。21岁时,由她主演的大型民族舞剧《孔雀公主》,荣获云南省1979年表演一等奖。中央民族歌舞团看重了她不俗的表现,向她伸出了橄榄枝。可西双版纳歌舞团却坚决不放人。
终于历经困难,28岁的杨丽萍好不容易进入中央民族歌舞团。可是她感觉自己完全不适应歌舞团的训练。当时团里是采纳芭蕾舞的训练,别人的腿都能拉到180度,她却拉不直;而且越练越失去灵气。她认为这种芭蕾舞的训练过于死板,不适合她。于是,她自己摸索门道。她常常在别人都已入睡后,独自在练功房里练个通宵,探索属于自己的舞蹈。那时的她除了练舞,还喜欢在住所的边边角角种满花花草草,还曾想过要在水池里养鸭子。她的好友杨二车娜姆曾经说过,那时杨丽萍的住所十分简陋,屋顶还会漏水,她却还能坐在沙发上欣赏指甲。她潜心在自己的艺术境界中,仿佛一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在杨丽萍看来,只有接近大自然,她的艺术生命才有可能赖以生存。大自然永远是她最好的老师:蜻蜓点水、蚂蚁走路、微风吹过,都曾给予她灵感和启发。她从大自然中提炼出属于自己的舞蹈。在她的眼中,就像天鹅之于西方一样,孔雀才是最能体现东方女性美的艺术形象。为了体现从内到外的神韵,她日夜打磨,将雀之魂演绎得出神入化。
但是起初杨丽萍自编自演的孔雀舞并没有得到团里的承认,认为动作太过简单,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动作,她的舞蹈并不被团里承认。从家乡泥泞的山路上跋涉了那么多年,终于到了北京,她需要这个机会。于是,她卖掉了手表,用1700块钱制作舞衣,又录制了《雀之灵》的独舞。当她骑着自行车给组委会送录像带时,却被告知已错过了报名时间,而且大赛不接受个人报名。出于同情,工作人员答应在休息期间将她的作品放给评委们看。结果评委们一看就全被惊艳了。
1986年,杨丽萍的《雀之灵》斩获全国舞蹈一等奖,从此一战成名。从《孔雀公主》《雀之灵》到《雀之恋》《孔雀》,杨丽萍以丰富多彩的舞蹈语言,赋予了舞台上的孔雀以神韵,她说:“跳舞对很多人来讲是发挥技术,对我来讲不是。我每次跳孔雀舞,都觉得我在一片森林里面,霞光万丈。”
接着杨丽萍自编自导的《太阳鸟》,在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上荣获评委会大奖。接着她创作的《两棵树》再创巅峰。在她的舞姿里活灵活现,她就是那棵树的化身。这时的杨丽萍本该在中国舞坛乘风破浪,可她却于巅峰时刻激流勇退,离开北京,回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家乡云南。她说,就像是鱼回到大海一样舒服。如果舞蹈是她的诗,云南就是她最终的皈依。
42岁那年,她从中央民族歌舞团办理了退休,也卖掉了房子,更脱离了体制,把北京户口也迁回了云南老家。这一次回家,可不是为了颐养天年,而是以艺术的形式将故乡呈现于世人面前。她要制作一部能够表述云南原生态文化的大型歌舞集。从2000年开始,杨丽萍用一年多的时间深入采风,行走了十几万公里,从山湾里挑来了六十几名能歌善舞的农民,想要通过他们来还原“只见黄土不见脚”的原生态感动。但是投资方觉得风险太大,临时撤资。杨丽萍“孤注一掷”,即便倾家荡产也要做下去。在最难以为继的时候,从来不接拍广告的杨丽萍接拍了广告,以广告收入养活整个团队。2003年,《云南映象》首映。17年来,《云南映象》上演5000多场,而且在美国等十几个国家也相继举办了数百场,引起巨大轰动,成为一张获得广泛赞誉的“中国名片”。
“退休”以后,杨丽萍将自己的私宅安置在一座面朝洱海、北依苍山的小岛上,取名为月亮宫,人与大自然几乎融为了一体。她的四周是花草虫鸟,她的食物,常是一朵玫瑰、或一片苹果。她长年不吃米饭,坊间传闻,她为了身材还拿掉了6根肋骨,但是她否认了这一说法。她说自己只是不吃米饭,但是会吃一些五谷杂粮。留5公分的长指甲,是为了她的舞蹈。这也让她的生活不能“自理”,她很少玩手机,倒不是她拒绝这些现代工具,主要还是因为她的手指甲不方便滑手机。甚至梳头、洗脸、洗澡都需要助理帮忙。
金星虽然与她在艺术观点有所不同,但是内心非常敬重她。一次同在做评委时,她们由于不同的观点发生了争执,杨丽萍甚至拍了桌子,金星事后回忆杨丽萍那长长的指甲突然一拍桌子,自己有一点吓到了。连金星的妈妈都打电话来说金星,人家杨丽萍老师长长的指甲,提个篮子从大山里出来一次也不容易,你跟人家吵什么。金星事后多次解释她们只是不同的艺术观点,但是她内心认同杨丽萍的舞蹈成就,说她舞跳得绝美。
媒体人黄佟佟在一次采访中,这样形容与杨丽萍的近距离接触:这位太过有名又太美的女人,至美至魅,半人半神,民女除了臣服,你别无出路。她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多种多样的美,可她的日常搭配,一个竹编篮子;一袭白色衣裙,一只复古发簪。而如此一份灵性的美,她已经保持了几十年。用“精致一生,妖艳到老”来形容她绝不为过。岁月似乎遗忘了她。在她的同龄人早已含饴弄孙时,她仍然像个少女。有人说她拉皮了所以她的发际线颇高,于是经常戴上一顶帽子,或者用其他装饰遮挡一下,这样好看一些。也有人说杨丽萍是自然的,靠跳舞和饮食来保持年轻,她活成了冻龄神话,不老传奇,可她却拒绝被神化:“说我不老,特可笑。我只是个简单的生命,我只是擅长跳舞。”
活得宛如下凡仙女的杨丽萍,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美丽。早年间,她曾经与比自己年长八岁的台湾富商刘淳晴步入婚姻殿堂。刘淳晴想要孩子,但是医生对他们说,像杨丽萍这样长期控制饮食的女性,通常一天只吃一个苹果,要怀孕必须增重。舞蹈是她的信仰,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考虑再三,刘淳晴支持杨丽萍为了舞蹈不要孩子的决定,可杨丽萍也更愿意尊重刘淳晴想要孩子的权利。两人最终分手。
这些年来也一直有人质疑杨丽萍的不生养,说“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败是没有一个儿女,所谓活出自己都是蒙人的。”想想今天还有人堂而皇之地如此定义女性,也是满悲哀的。
其实杨丽萍早就对此给出了回答,她说:“有些人的生命是为了传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体验,有些是旁观。我是生命的旁观者,我来世上,就是看一棵树怎么生长,河水怎么流,白云怎么飘,甘露怎么凝结。水是我的伴侣,云是我的头发。所以我不孤独。”于是她活得越来越遗世独立、从容洒脱,与世无争!
杨丽萍绝不是普通女人, 不能以普通女人的标准衡量她。也许她注定不属于婚姻,不属于柴米油盐,不属于世俗生活。她是百年难得的舞蹈家。她注定为舞蹈而生,为生命而舞。反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到这世上走一遭,只是为了衣食住行、传宗接代,才显得生命的空洞,也许是我们忽略了生命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