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呢?在电影上映第45天,票房已近40亿时,导演郭帆仍在带着《流浪地球2》剧组全国路演。谁又能想到呢?《流浪地球2》甚至还在进行修改。3月7日,《流浪地球2》剧组再次来到武汉,郭帆在武汉大学路演后接受长江日报记者采访,透露仍在对《流浪地球2》的视效细节进行修改提升,“记了100多个错,慢慢改”。
路演成答辩,“这是有希望的一代人”
6日晚,华师一附中。7日上午,武汉市第四十九中学。7日下午,武汉大学。这是郭帆及《流浪地球2》一众主创在武汉一天半的路演行程。
极少有电影路演会长达一个半月,也极少有电影“专注”走进校园。正如网友所说:“在此时路演已经不是为票房了,而是在播撒种子。”
在武汉大学,路演成了一场答辩会。临床医学专业的同学关心休眠仓里的人体冷冻技术,法学专业的学生发问“是否有出台针对MOSS这种强人工智能的法律”,更问“电影的世界观中,立法的最高价值是什么?”一轮又一轮的提问,郭帆一一仔细作答,也连连惊叹“我全程感觉自己在答辩”“这个问题感觉跟司法考试一样”“我们要有回答问题的勇气”。
“这轮校园路演一路走来,我们一直在刷新对现在孩子们的印象。一开始,在小学、中学里,我们还准备了一些科普环节,后来都删掉了。因为没啥可科普的,我们反而经常‘被科普’,有些孩子提出的问题很深入,问得我们哑口无言。”郭帆提及在武汉市四十九中的情形,“我感觉是一场答辩会,一直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去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回忆自己十几岁时的样子,他感慨,“今天这些孩子们的表现,他们的逻辑思维能力,口头表达能力,远超过我们那代人。未来可期,这是有希望的一代人”。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科幻电影更深远的价值显现出来。“我也是在青少年时期,因为一部科幻电影埋下的种子,才一直想做科幻片。一粒种子可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郭帆对华师一附中一位同学的信印象深刻,“他说他看到电影里有外骨骼装甲,然后他特别想从事外骨骼的研发工作,帮助残疾人。这些让我们觉得,做这件事情是有意义的”。因此,这轮校园路演,他想继续跑下去,希望能够激发孩子们更多的想象力。
《流浪地球2》还在改改改,“希望网络上映时遗憾少一点”
《流浪地球2》的路演现场,常常变成《流浪地球3》的催更、剧透现场。当武汉大学同学问起“周喆直所说的‘相信我们的人’,具体指哪些,是否包括跨越虚实的存在?”主创们忍不住“剧透”,“有一点点涉及《流浪地球3》的剧情了”。
郭帆调侃:“第一轮路演时没在意,大家问到一些问题,我们就顺口答了,嘴不是太严。前几天看B站,发现网友把这些问题连起来,导致第三集的大纲被剧透得越来越明显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可能要回去重写了。”
原来,“我们在做第一部剧本时,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续集,所以玩命地往死里写。第二部写到一半时,想起这个教训,写太绝了会导致后面特别难写。于是,想到是不是应该整体规划一下,所以把第三部的完整结构都设想完了,再倒推回来写第二部。”如今观众的点赞、催更、奇思妙想,都成了《流浪地球3》的信心和压力。
郭帆说道:“我们依然会像第二部一样,竭尽全力地去完成,带来更多不一样的东西。因为 ‘不一样’很重要,我们在整个编剧的过程中,都尽量去掉重复性的,或者之前见过的点。在拍摄中也尽量去完成一些在工业化流程中、视觉呈现中比较少见的镜头。”
不过,观众先别惦记第三部了,因为第二部竟然还在修改中!郭帆透露,“《流浪地球2》的很多镜头我们还在改,有些我不是很满意,或者别的各部门不满意。尽管已经上映了,但是我们视效公司还在做,希望在流媒体上映的时候,能够呈现一个更好的版本。我们不能改镜头,因为它只能是那样了,但是在它的精细程度上,还可以重新渲染,让它更精致一些,遗憾少一点”。至于到时候观众能看到多少变化,“我记了100多个错了,就慢慢改了”。
至于第四部,郭帆笑说:“一听到就心里咯噔一下,我能拍完第三部就挺好了。”
“我们靠的只能是真诚”
在电影之外,国字头企业集体声援,徐工集团出设备出人还买票等,是网友们津津乐道的郭帆“化缘”成就。在采访中,郭帆回应道:“咱都是开玩笑,不是化缘。我们不是职业骗子,哪能那么容易骗到别人,人家又不比你傻。”他认真说道:“我们靠的只能是真诚,踏踏实实去做我们要做的事。等真正做起来的时候,你会发现,真的骗不了人的,他们会感受到,然后这些人会慢慢地加入进来。当他们跟你共同去做这件事情时,我们都会寻找到意义所在。”
回忆两部影片的拍摄过程,郭帆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这两部里,我们都在拍到大概中间的时候,发现戏里的剧情和戏外的工作人员,都变得越来越趋同,状态越来越近。戏内是大家团结一致奔向一个方向,戏外这帮人也是一样。那一刻是没有化缘的,它变成了一个基于信任、真诚而一起往前走的过程。”
同样与戏里一致的,是“传承”。戏中人是师徒传承,戏外则是一个一个导演之间善意的传递。在武汉大学的路演中,现场播放了孔大山导演的科幻电影《宇宙探索编辑部》的片段,而他正是《流浪地球2》的B组导演。郭帆说道:“《流浪地球》开始时,吴京给了我们很多无私的帮助。那时京哥说,是刘镇伟导演帮了他很多,所以 ‘如果你遇见下一个吴京,要去帮他’。”于是,当郭帆遇到孔大山,看到他的努力,“我不知道能帮到什么程度,但会竭尽全力”。
一边为自己的作品“答辩”,一边“安利”他人的新作,郭帆的路演日常,是“早晨6点要出发,结果凌晨2点多才睡,一觉醒来觉得差不多该起床了,发现才3点。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再睁眼才4点”。等到路演结束那一天,他只想“躺下去”。但能允许自己躺平的时间,也不过两天,“躺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开始觉得,该起来干点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