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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母亲……无论结果如何，他回来的事都不会影响到您和顾叔叔的将来，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希望你们幸福，不要有顾虑，我和他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而我却期待在异国就能听到您和顾叔叔的好消息。”

闻言，秦素锦笑了，温柔地责怪：“你这傻孩子，我道你在踌躇什么，就为这点小事？母亲和你顾叔叔活到这把岁数了，还会在乎形式？规矩是给别人看的，生活才是自己的，怎么舒服怎么过。

何况我和顾还没谈到这个份上，我们只是可以相濡以沫的老朋友，如果水到渠成，也可以一起生活给予彼此陪伴与照顾，不需要形式，也与你们小辈无关。倒是你和年儿还有我的两个乖孙，一家四口必须在一起，我相信年儿，他不会辜负你的等待。”

迟暮年去江南庄园找秦素锦那晚，已将他和浠儿前尘未了的姻缘讲与秦素锦知。

秦素锦听得目瞪口呆，可迟暮年一一细数了她祖上的历史，她不得不相信。

族谱中记载的祖先里确实有一位嫡出小姐叫秦玺，也确实有一位刚结亲的姑爷叫萧北胤。

有些历史是秦素锦从小在祖父口中听来的，存在她记忆深处，她也没对其他人说过，秦家的小辈们都不知道。

迟暮年的述说竟将她的记忆闸门拉开了，像被迟暮年带着走了一遭先人的路。

至此，秦素锦终于接受了这个荒唐的事实——

女儿白浠和迟暮年是秦家的先人，因上一世情缘未了带着记忆投到了这一世，找到彼此并重新相爱。

老天爷在上一世愚弄了他们，这一世仍狠心安排他们这样一种仇敌对立的身份。

恨，何其悲怆；爱，又何其动人。

秦素锦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抹泪，悲切而喜悦。

良久，她给了迟暮年一个沉重的拥抱，“谢谢你，爱浠儿如斯，你是秦家人，去做你想做的吧。你们……一定要久久长长的在一起……”

后来，浠儿从三年的昏睡里苏醒。

秦素锦抱着她痛泣，“浠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找迟欢报仇，年儿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浠儿，年儿会回来的，他承诺你的都做到了，所以你不要放弃，在这一世里好好等他，你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好不好……”

“母亲……”白浠诧然，“你怎么……”

“我知道，年儿之前都告诉我了。”秦素锦捧着白浠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默默帮她拭去下意识滑落的泪。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白浠生无可恋地喃着，眼神空洞得像一个空壳。

她的样子让秦素锦不忍直视，她心疼地紧紧抱着她，在她耳旁轻语：

“你想起前尘往事了对吧，所以你才不愿意睁开眼面对这个没有他的世界，你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你把所有感官都关起了，只留下耳朵在等待他归来的消息。孩子……苦了你了，母亲对不起你……”

三年里，医生试尽了各种办法检测，都证明白浠的大脑高级活动功能是活跃的，诸如脑干功能等更是反射正常。

唯一的解释是患者的主观意识在作崇。

所以秦素锦揣摩浠儿之所以不愿意醒来，定然是在年儿坠落时受刺/激过大，恢复了前世记忆。

历史重演，再一次痛失所爱，怎能不绝望？

白浠紧紧抓住秦素锦的手心，仿佛竭尽了全身的力气，说：

“母亲，不是你的错，只是命运的恶作剧。他会回来的，对吧？他会回来，他知道我在等他，他没有死，如果死了他定会来唤走我，可他没有，我躺了三年就等他来把我这缕苟延残存的魂 魄一并带走，他始终没来，说明他还活着，一定是的……”

彼时，顾又霆与秦素锦在一起，在香山的院舍里，两人岁月静好地坐在荷塘边。

听秦素锦和浠儿讲完电话，顾又霆正在喂锦鲤的手停滞在半空。

胸腔有股复杂交织的暖意涌上来，令他眼底有些儿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