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最先出现的，是一截葱白的手臂，豁开的伤口深可见骨，白的雪白，红的刺红，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巨大的恐惧袭来，我忘了呼吸，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手指摸到了屁股底下，湿哒哒的东西。  

抬手，那股血腥味钻入鼻腔，钻进脑仁，将我搅烂。  

阿查提着裤子，慢悠悠地下来，骂骂咧咧开了灯，刺眼的白炽灯让我眼前一片盲目。  

安静了大概有三秒。  

下一秒，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房间发出一声声惨叫。  

“啊——”  

她们赤着脚争先恐后地往外跑，我颤颤巍巍地抬起手，逐渐恢复的视觉，低头。  

我坐在一湖血海中，手指都是尚且温热的血，眼角跳了跳。  

睡在我下铺的女孩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长长地铺开，垂下来，沾着黏黏嗒嗒的液体往下落。  

女孩噙着泪的眼睛望着我，虚弱地笑着，张嘴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懂。  

她不是中国人，看上去像是东南亚哪个国家的人。  

“哈。”  

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从旁边传来——我抬头一看，是睡在我对面的女生。  

小蝶。  

她生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经常坐在镜子前梳着她的长发，和这里的每一个狱警都很合得来，仿佛就生在这里。  

此刻，她居然看着地上死去的女孩子微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上半张脸却是那样冰冷，眼神里甚至透出冷冷的光……  

此刻顾不上那么多，我看向血泊里的女孩，可能是失血过多，割腕的女孩开始意识不清地说英文。  

home。  

我听懂了这个单词。  

她想回家。  

血液冲上大脑，我终于恢复神智，连忙脱下外衣裹住了女孩淌血的手腕。  

我用英文安慰她，拍她的脸颊，不住地跟她说话。  

她动了动嘴唇。  

我听见了。